左磨右磨,那姑娘堵著她發揮軟磨功說了近半個鍾頭,梅倩娟才搞清楚,人家不像梅連衣,人家隻想買胭脂!當下舒了口氣,笑道:“原來是這樣呀?不過你得供我幾天吃喝。”
“行,沒問題!”
來到這姑娘住的地方,梅倩娟才搞明白,這姑娘哪是什麼大家閨秀?根本就是個春園裏的春娘!別聽她聲音好聽,臉上的雀斑卻是抹也抹不掉的!難怪對胭脂如此重視。不過這個姑娘也有不同之處,她有獨立的院落,並且有權利選擇待客,平日裏清淨得緊。事實上,梅倩娟在這幾天,她的獨立院落“倚日軒”沒見著半個男人的身影。胭脂嘛,她用普通的喬木品種替代了原料。她梅倩娟隻要一聞再一看對方姑娘塗抹的胭脂,就知道對方用的胭脂水粉屬於粗製濫造的一類,不是她沒錢買上好的胭脂水粉,要不就是這裏對胭脂水粉的製造工藝水平還很落後,反正她梅倩娟就這麼混了過去。
“倚、日、軒。”一字一頓的念出軒名,依舊發呆。遠方正有日落,紅霞鋪滿了天際,梅倩娟倚著窗棱遙望落日。倚日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有兩層,用的每件東西都很精致或別致。有一間雅房,名喚藝房。藝房裏琴棋書畫均有,但小芽從未讓梅倩娟進去過。此刻,梅倩娟就著紅霞日落在琢磨著那房間裏究竟有什麼,神神叨叨的,連她都不能進去。
很快就天黑,梅倩娟眼中的好奇愈加濃重,她看著小芽愈加激動的眼神很是奇怪——從今天早晨開始,這丫鬟小芽的一舉一動都讓人疑心,沒事將屋子裏裏外外打掃那麼幹淨作甚?肯定是有什麼人來,而且是很重要的人!
“梅倩娟,入夜後呆在自己的客房裏不要亂走。”
“好,知道了,我一定不會亂走的。”
小芽過來叮囑不要亂動。梅倩娟寄人籬下,自然好聲好氣地應承了,半闔著門偷聽外邊的動靜。
——不見有人來,藝房裏卻燭火點上,小芽捧著四五個菜碟子走進去又退出來,站在藝房外候著。藝房裏卻推杯交盞,隱隱有談話的聲音傳出。
“怪了,明明沒見著有人經過的,難道是我眼花了?”梅倩娟關上窗戶納悶。照她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院門,有人進來不可能瞧不見。這麼小一個院落,還有她不知道的後門?小芽盯自己盯得死緊,想這個時候查看是不可能的了。梅倩娟歎口氣和衣躺下,她就等明日早上,看藝房裏的人怎麼離開。
第二天天不亮,梅倩娟便睜開了大眼睛。整整一夜,腦細胞都在提醒著她注意動向。她偷偷推開窗戶,剛好瞧見小芽被人喚進去,燭火也點燃了。來了!梅倩娟在心中大呼,瞪大了眼瞅著藝房的門,過了半個鍾頭,小芽伺候著煙霞出來鎖上門。又過了十分鍾,藝房的門沒有再打開。
“這咋回事這是?”一激動,梅倩娟操起了東北口音。
“梅倩娟,小姐請你過去吃早飯了。”樓下,小芽的聲音傳過來。梅倩娟走下去,四菜一湯,今天還多了道菜。
“梅倩倩,昨晚上沒吵著你睡覺吧?”
梅倩娟在桌邊落下,忙擺手道:“沒有,哪的話?會有什麼事能吵著我睡覺,你說是吧!”
“哦嗬嗬……”煙霞捂嘴輕笑,臉上的嬌羞是瞎子都能瞧明白。梅倩娟裝個糊塗人,心裏的嘀咕卻越犯越大。
煙霞將菜往梅倩娟碗裏堆,討好道:“梅倩倩,你的胭脂真好用呢,有時間空閑,給妹妹煙霞多做幾盒,好嗎?”
慢悠悠吃了幾口好菜,梅倩娟慢條斯理道:“行。不過我有條件。”
煙霞慢下手:“什麼條件?”
輕咳一聲,梅倩娟放下筷子正經道:“付我工錢。你見過哪家替人打工的沒有工錢?”
“啊,是是,是應該。梅倩倩,要不這樣,一盒胭脂半吊銅錢?”
梅倩娟冷下臉,慢慢道:“半吊銅錢?我希望你可以去街上買一盒。”
煙霞慌了,天知道她的胭脂幫了自己多大的忙,忙改口道:“不、不,你說,要多少銅錢?”
“嗬嗬……我也不訛你,市場價:一盒一兩銀子,不不包括原料費。”
“啊!”這數字連小芽都張大了口。
嗬嗬……看著煙霞主仆既滿足又心疼的表情,梅倩娟樂在心頭。沒辦法,誰讓她流落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呢?身上沒點銀子是行不通的。她不是沒想過回去,而是她試過了,塗抹胭脂壓根不起作用,再說了,回去還不是和梅家人掐架?回去做什麼,還不如留在這裏玩夠了再想法子回去。
吃過晚飯,急欲賺到銀子走出去的梅倩娟一刻不停地在小屋子裏忙碌。配方她還記得,就是少了那種稀有喬木。她再使勁地多做幾盒,拿出去賺錢探探市場,說不定銷路好,自己在這裏就成了大款,哪用得著像以前,憋屈在人家公司裏被上級指喚遭白眼?
“小姐,您真放心讓她要這麼多銀子?”晚飯,小芽在一旁服侍。煙霞搖頭道:“要不有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