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倩娟忙圓話:“回王妃的話,我說的您的二就是第二個您的意思。”
“哦……”以為被人讚賞了美貌,十六歲的張王妃欣欣然地笑了,似有所悟地點頭道:“你喚梅倩娟?”
“回王妃的話,是的,我就叫梅倩娟。”
“說奴婢。”一旁杜嬤嬤抓著空當嗬斥。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梅倩娟重新回話道:“是。回王妃的話,奴婢確實名喚梅倩娟。”
“不過普通貨色。”嘀咕著下了斷語,張蘊翠不再看梅倩娟,專心擺弄盤發上的首飾,一邊問:“聽說你會弄胭脂?”
“回王妃的話,奴婢懂得一點點,不過不多。”
“這是好事。”張蘊翠道:“起來,給我瞧瞧,這些胭脂究竟是出了什麼毛病,抹在臉色一股子怪味,老也塗不勻。”
梅倩娟謝過站起,看到張蘊翠的臉依舊破功,忍俊不禁道:“你的臉就像大花臉……”她說得聲小,張蘊翠與杜嬤嬤都沒聽清。頓了一頓,張蘊翠道:“你怎麼還這麼杵著,沒聽見我讓你檢查原因?”
“是是,奴婢一時呆了,請王妃息怒,這就看看。”梅倩娟走上前,裝模作樣地拿起胭脂盒嗅嗅,然後用手撚撚,放下道:“回王妃的話:這些胭脂奴婢瞧不出壞處。既然王妃為此不滿,奴婢這裏剛好帶有一盒胭脂,王妃是否要抹上一點試試?”
張蘊翠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張口道:“給我瞧瞧,諒你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
“嗬嗬……”幹笑兩聲,梅倩娟拿出早先準備好了的胭脂送上去,隨即便退下,頗為緊張地等著義國王妃試用。那張蘊翠將胭脂仔細端詳一會,然後將胭脂盒湊往鼻端深深地呼吸口氣,頓覺那香味留在鼻尖久久不散去,不由自主地讚歎道:“沒想到這盒胭脂還挺香的……”隨即伸出蔥白一樣細嫩的手指頭沾了一些抹在了臉上,得意地問杜嬤嬤的意見道:“嬤嬤,瞧瞧,你覺得怎麼樣?可以留下她麼?”
抹上胭脂,張蘊翠的臉色比之前好了許多,真真是美極了!杜嬤嬤看了在旁笑得合不攏嘴,喜氣洋洋地讚道:“回王妃的話:這胭脂簡直就是為您專做的,您抹在臉上這是美極了!”
“嗬嗬……”張蘊翠也笑得眼睛眯起,喚道:“去給我拿麵銅鏡。”
“嗻。”一名婢女下去。
梅倩娟眼尖,忙自上來的婢女手中接過銅鏡,捧在張蘊翠眼前,張蘊翠喜滋滋地對著銅鏡左顧右盼,等著杜嬤嬤說話。
“回王妃,您抹上這胭脂更美了!”杜嬤嬤大讚,隨即自梅倩娟手中拿過銅鏡,說道:“梅倩娟,看你這麼機靈,我就收下了。”聽得杜嬤嬤誇讚,張蘊翠心中大寬,笑對梅倩娟道:“既然是王爺安排進來的人,就先委屈在這屋子裏住著,日後有安排再通知你。”
梅倩娟鬆了口氣:就怕這個王妃是個怪胎,喜愛那些亂七八糟胭脂,用了這盒胭脂發現效果大相徑庭就跟自己翻臉——因為她當不相信這個地方的工藝水平有那麼差,沒想到真有這麼差,忙退到一旁跪謝道:“謝王妃開恩,奴婢這就退了。”
“退了吧。”
梅倩娟前腳剛退出去,後腳張蘊翠就停下了手中的忙活,久久望著門外青草,說道:“她到底是何來路,杜嬤嬤,你去打探清楚。”
“嗻。”杜嬤嬤退身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未亮,梅倩娟便被人從暖和的被窩裏叫了起來,人還未完全清醒,空蕩蕩的冰涼涼的手中便被人塞進了一把笤帚,迷迷糊糊地聽見有人道:“起來,睜開眼,打掃院子了!”
“哦。”梅倩娟睡意朦朧地應了那人一聲,隨即一下子驚醒了來——我要打掃院子?她抬頭看看天,魚肚白都還沒有,什麼都看不大清,空氣裏慢慢的似乎有一層大霧,纏繞在自己身上瓦涼瓦涼的,梅倩娟忍不住打了個冷哆嗦,這才想起自己成了欠人債的倒黴鬼,暗自低罵一聲,她認命地開始打掃院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梅倩娟的眼睛往院子周圍滴溜溜地直打轉。她是龐翕帶進來的沒錯,龐翕將她扔給杜嬤嬤也沒錯,錯的是她沒得錢賺!若是有大把的錢賺過來,她也就不用在這個地方給人做工了。想著,梅倩娟簡直可以呼天搶地:我要回去!即使那邊有個要訛人祖傳寶貝的千金大小姐梅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