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倩娟感覺自己可以過明年的清明節了,她怎麼就這麼蠢呢?不會水也衝動地到水裏去,活該自己被淹死!好冷啊……她意識有些昏沉,身體飄飄浮浮,感覺要升天了,都這個情況了,下水找木盒的事情老早被遺忘,龐翕找到她救起,抱上岸,岸上早已有很多人接應,不多久梅倩娟就被抱到了龐翕的住所。臨走前陰冷著張臉的龐翕甩了沈俊一個眼色,沈俊的一張俊臉登時變得極其難看,他瞧瞧湖水又瞧瞧自己的手,猛地敲打起自己來——扔哪裏不好,偏要扔水裏,現在可好,自己扔出去的東西自己找回來!然後他十分沮喪的脫衣下水,憋氣在水中尋找那隻小小的木盒……
“醒醒!”將人放到床上,龐翕就一個勁地叫喊梅倩娟。可算是緩過氣來了,梅倩娟心想,睜開眼便瞪著眼前的人臉,像積聚了數千年的力量吼道:“說!是不是你叫他這麼做的!”
龐翕瞪大眼沒有說話。梅倩娟更怒了,抬起腿踢他,怒叫道:“他是你侍衛,你不同意他會扔我東西?你玩大了,我要回家!”
“你好好歇歇。”龐翕不想聽到她老是吵嚷要回家,伸指一點,梅倩娟睡了過去。
“來人,給她換上衣服。”他囑咐完便往書房行去。
他有一個身份是畫師。書房的牆壁上,靜靜的掛著一幅畫,龐翕慢慢地走進去,將畫取下來看著,末了又掛上去,喚道:“沈俊。”
“王爺。”沈俊從外邊進來,委委屈屈地將木盒放到桌上,說道:“您要的木盒。”
龐翕轉過身,淡淡道:“今日辛苦你了。”
臉頰扭曲了一下,沈俊還是委委屈屈的道:“謝王爺,奴才告退。”
“嗯。”沈俊瞟眼畫走了出去。
將木盒在書房藏好,龐翕在書房裏畫了張畫,隨即又看了眼牆上的畫,搖搖頭走了出去。
梅倩娟睡得很死,那睡顏,龐翕看在眼裏,越來越感覺她和畫上的那個神仙是一個人。小時候他被人汙蔑為妖孽,被自己的父親淳熙帝冷落,放在邪宮裏自生自滅,難道他真有通神的能力?他坐在床沿看著梅倩娟發呆,手掌輕輕的撫著她還有些濕的黑色長發——她要成親了……那邊,張蘊翠聽聞龐翕落水,心裏著急,帶著杜嬤嬤和一些丫鬟趕來探視。她這次別出心裁,沒有讓外邊的下人通報,輕輕悄悄的獨自走了進去,猛看到這畫麵,心裏的平衡立時被打破,怒氣衝衝地走上前,叫道:“王爺!”
龐翕猛地收回手,這才發現張蘊翠站在自己身後,臉色不禁沉了沉:真是越來越大膽,連他的地方也敢肆意亂闖了!眼見他驀然變臉,張蘊翠嚇了一跳,忙屈下雙膝,問好道:“臣妾參見王爺。”
龐翕示意她立身,問道:“王妃此刻找本王有何要事?”張蘊翠道:“臣妾聽聞王爺掉到水裏,不知道怎麼樣了,心裏焦急,這才趕過來的。”她向龐翕走近兩步,撫著他的肩膀道:“王爺怎麼會不小心掉水裏了呢?”
“嗬嗬……”龐翕虛笑兩聲,不著痕跡地甩落張蘊翠的手掌,說道:“本王水性不差,不勞王妃操心。”
“那這丫頭又是怎麼回事?為何她又睡在了王爺的床上?”張蘊翠窮追不舍,一雙眼似是能噴火一般瞪著梅倩娟——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龐翕淡淡道:“意外而已。”
“意外?”張蘊翠簡直要瘋了,她再也無法容忍其他女人躺在自己夫君的床上,口中慢慢說著,突然衝上前賞了梅倩娟一個大耳刮!
啪!清脆的聲音令龐翕愣了一愣,隨即大怒:現在變本加厲,敢在他的麵前打人了,打的人還是自己的人!他大叫:“來人,將這個不懂禮法的女人拖出去!”
這一巴掌生生將梅倩娟打醒,她頭暈乎乎的,還沒弄明白自己怎麼會挨打就聽到張蘊翠求饒的聲音,登時火大了,心道:每次隻要跟你挨上邊,我就不是被罰就是被打,我一定要回去!對,木盒在湖水裏!想著她便掙紮著要下床。
“姑娘醒了!”妹兒在一旁驚喜道,見她要下床的樣子便上前去扶,龐翕搶前一步扶住,揮退妹兒道:“怎麼要下地?”
梅倩娟狠狠剜了龐翕一眼,沒好氣道:“還不是被你們鬧的?這裏我真不想呆了,欠你的銀兩就先欠著,我要回去。”
“你瘋了吧?”龐翕生氣了,隨即軟和了聲線道:“倩倩乖,你回去的東西現在還沒找到,你先歇著,將身體養好,我找到了給你。”
真的?梅倩娟瞧瞧張蘊翠剛剛被拖走的地方,沒想到他們小夫妻二人是這麼的不和睦。哼,梅倩娟想,在這個亂世裏自己最好的歸屬便是抹了祖傳的胭脂回家。龐翕的話有理,自己又不會水,讓他幫忙找也不錯。
“我要回傲梅閣。”
“不許。”
“你真是……”梅倩娟瞪著他。“你究竟是……”龐翕也不知道怎麼,話說到一半不說了,突然將她抱起,說道:“你身體又受了些涼,我陪你吃飯,吃飯了才會好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