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翕與張青嘯就梅倩涓是否送出之事聊崩,年過半百的張丞相氣得差點將花白胡子都掀掉。他是個有野心的人,誰當道妨礙他的道路,他就除掉,連權勢曾遮半邊天的國師也沒躲過他的算計。他想要做大理國的幕後君主,他挑中了自己的親孫兒,一心扶持他想讓他當上皇帝,可是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居然困在兒女情長上麵!龐翕事事都讓他舒心,唯獨這點他不滿意,更別提為了那個女人放棄了討好皇上的絕佳機會!
他快被氣死了,年過半百的人,日不能食夜不安寢,愁煞!
決不能讓龐翕肆意妄行!張青嘯想了又想,有什麼法子可以一舉兩得呢?他想到了自己的侄女兒——張蘊翠。當即便夜訪義國王府,沒有通知任何人就直奔偏院。
張蘊翠被禁足在偏院,這個地方鮮少來人,張青嘯的闖入嚇得她麵容慘白,待看清楚闖入者是張青嘯才鬆口氣,撫著胸口奇道:“舅舅,您怎麼來了?”
“乖侄女,你想不想重獲自由?”他闖進去便這麼問張蘊翠。
“舅舅!”張蘊翠驚呼,跑過去扶住他,問道:“您怎麼問這種問題?”
“我問你,想不想出去!”
“想啊,當然想!”在這個地方呆得要發黴了,張蘊翠十萬個願意遠離這個鬼地方。
“好,隻要你聽舅舅的,舅舅保管你離開這個鬼地方,還有,舅舅還能讓你嫁個好人家!”
“舅舅……您……您怎麼說這種話?”張蘊翠結巴了。
“哼,還不是龐翕那個小子,舍不得梅倩涓那個禍水,堅持與我鬧翻,枉費老夫一心要扶他上位,枉費啊!”
“梅倩涓,又是那個梅倩涓!”提氣梅倩涓張蘊翠便牙齒緊咬,恨道:“不是她,本王妃也不會被禁足,說吧,舅舅,是什麼事?蘊翠一定幫舅舅辦到!”
“好!這樣才是乖侄女!”
次日,皇宮內外盛傳紫衣仙子居住在義國王府的流言。皇宮內院,龐翕一大清早便被皇上宣進殿。一路上將流言聽得明白了七七八八,知道是有人告密,但是知道此事的人全都被封口,絕不會說出去,而且一說就能見到皇上。會是誰呢?難道是張丞相?龐翕直覺不是,張丞相還需要自己做棋子,不可能此刻跟自己翻臉。既然如此,那個告密的人會是誰?
“兒臣參見父皇!”龐翕甩袖拜下,淳熙帝道:“起來吧。賜坐。”
“謝父皇。”龐翕退至一旁坐下,眼角餘光略一張望,停在了一個人的臉上。
張蘊翠,原來是你!
他早該想到的,不怕死來告密的知情人中,張蘊翠絕對是一個!看她現在的樣子,看來父皇相信了她所說的話。
“父皇,急招兒臣來此是有何急事?”淳熙帝不說話,龐翕便自己開口。
“確有要緊事情要問你。龐翕,那畫上的紫衣仙子可是居於你府中?”
“父皇從哪兒聽來的流言?”
“不不不,這不是流言,是你以前的王妃親口證實。而且我已經請人來禦花園遊玩了。”
什麼!龐翕大驚之下直立起身,頓時感覺失態,忙拜下道:“父皇,是兒臣的不是,兒臣不該隱瞞事實。”
“這麼說你是承認了?”淳熙帝道:“那麼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準備。你退下吧。”
“是,兒臣謝父皇不責!”龐翕深看一眼張蘊翠退出大殿。
有消息傳來,畫上的紫衣仙子確實居住在義國王府,義國王府有仙家保佑。還有消息傳來,張蘊翠得皇上特赦,準許與義國王龐翕脫離夫妻關係,從此可另尋佳婿……
才一會兒時間,流言傳遍大街小巷,龐翕什麼都不聽,隻是一心趕往禦花園,然而禦花園裏根本就沒有梅倩涓的身影。
難道,是我被騙了?龐翕頓覺天打雷劈,腿腳一軟跪倒在地:居然是我自己將倩倩的下落坐實了的!張蘊翠,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一下、兩下、三下……”院子裏,妹兒認真數著梅倩涓踢毽子的次數,笑聲連連,陽光透過枝椏灑在頭頂發梢,顯得格外溫馨。
“當!”最後一下,毽子踢得力道重了些,挾帶著風飛了出去,掉在院口的草叢裏。
“哎呀,踢遠了!”梅倩涓叫道。妹兒道:“姑娘別動,婢子過去揀它回來。”
“還是我去吧。”梅倩涓笑說,剛要過去卻看到龐翕站在院口,大喜,揮舞著手道:“龐翕,你來得正好,快,幫我將毽子撿回來!”
龐翕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看著她,仿佛木偶一般。梅倩涓被他這樣瞧的心底發毛,走過去小心翼翼探頭道:“喂,龐翕,你怎麼了?”
龐翕的眼光追隨著她的方向,此刻低頭看著她,他該怎麼告訴她那個消息呢?
“喂,龐翕,你傻了?”梅倩涓撿起毽子撥弄著他的脖子,他不是要感覺很癢的嗎?怎麼都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