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他今天真的會來,所以這天早上,她起得很早。
因為心情好,還到公寓外的花園裏轉了一圈,踩著鵝卵石,抬頭,聽見的便是夏日蟬鳴。
吃完早飯回來的同事迎麵看見她,眼前一亮,由衷地誇讚,“薑老師,你今天像小仙女一樣呢,很漂亮哦。”
薑涯摸了摸身上的這條黃色紗裙,不好意思地笑了,“謝謝你的誇讚。”
對方反被她弄得不好意思,“別這麼客氣呀,薑老師,心情這麼好,莫不是有什麼喜事?”
“沒有,沒有呀。”
一路輕快地回了房間,就差踮起腳尖,小跳步了。
結果等到中午近午飯的時候,她一直在等他的消息,他確實是給她打了個電話,但是是在告訴她,“涯涯,今天我去不了濟南了。”
哦。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重,透露著疲憊的信息。
她很擔心他,“是公司出了什麼事嗎?怎麼了?”
他沒有答她的話。
沉默五秒左右,那頭發出了聲音,依舊是疲憊不堪的嗓音,他聽起來很辛苦,卻在問她,“沒法來濟南,你一個人吃飯了嗎?”
想跟他一起去吃的,地方都訂好了。
“沒有,一會去吃。”
“打算吃什麼?”
“想吃這邊的鱖魚,很好看的一家店,同事說味道很好。”
“吃過飯,下午忙不忙?”
“不忙,這邊的進程基本上都結束了,有幾個同事上去就回去了。”
“回哪?”
“啊,回家吧,也有回學校的。”
“你也要回學校?”
“不一定,可能先回上海。”
他又不說話了。
她被他弄得莫名,情緒接連波動著,隱隱覺得,他好像有些事。
“寒生,你怎麼了呀?”
到底怎麼了?
“沒事。”他忽然咳嗽了兩聲,沒聽見他的聲音,隻聽見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他在找煙,終是找到了一根,沒有顧及她,輕輕點了火,便抽上了。
薑涯細細聽著,聽出來了他在抽煙。
想勸他,“咳嗽了啊,煙就不要抽得那麼凶了呀。”
他應聲,用喉嚨發出的氣音,忽又咳嗽了一聲。
咳得她心裏難過。
她問他,他又不說。
一根煙抽完,她在電話那頭說,“馬上近中午了,你也要記得吃飯。”
“好。”
神色是苦澀的,他將煙蒂按在了煙灰缸裏,呼吸逐漸不均勻。
又咳嗽了一聲,洗了洗嗓子,他告訴她,“我沒事,不要瞎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