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多月了,不怎麼孕吐了,犯惡心好了很多,就是比較嗜睡,”說起來,還真的是事實,“坐在沙發上,說睡就睡著了,別的沒什麼,要不是因為鼻子不大通暢,今天中午我能吃得下飯的,是寒生他太緊張了。”
“這是大事,不緊張不行,要緊張的,寒生他做得對。”
晚上還沒有吃飯,魏媽媽又張羅著熱了飯,魏寒生沒有多少胃口,她好了不少,中午沒吃,現在能吃得下一碗飯。
陪她吃完了飯,他先去了樓上。
薑涯撇頭看,看見他手裏拿了一包煙。
要抽煙,怎麼不去外麵抽呢?
這頭,薑涯看見魏媽媽正在跟上海那邊打電話,是在告訴她媽媽她懷孕的消息,兩個人聊得很開心。
薑涯推開了椅子,慢慢地,追著他的身影也上樓去了。
他在臥室,可是隱約就一眼,並沒有從門縫裏看見光的影子。
他沒開燈。
不知道他在屋裏幹什麼,她站在門邊,也就靜靜地站了很久。
真的很久。
久到腿酸站不住,站得發累,心裏也好累,可更多的是難過。
於是她輕輕地推開了門。
屋裏一片漆黑,隻看見陽台處零星半點的火星,被他夾在手裏,他果然是在抽煙。
黑的看不見人的房間裏,遙遙看著,他坐在小板凳上,在略有光亮的陽台裏,一根一根地抽著煙。
她的心,猛然就揪在了一起。
從前看他這樣,她就很心疼,他現在還這樣,她不隻隻是心疼。
走到了他身邊,風吹動窗簾,沙沙有著聲音。
聽見了聲音,他轉過了頭來,知道她走了過來。
煙在手裏,被他按在地上滅掉了。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抽煙抽的,“煙味重,別過來。”
“沒事的。”
她鮮少不聽他的話,可是這一回就是不想聽。
他坐在她喜歡坐的小凳子上,她緩緩蹲了下來,抱住了他一隻膝蓋,抱得很緊,這樣,便離他更近了。
她將臉全埋在了他的膝蓋上,“寒生……”
一地都是煙頭。
一二三……七。
他幾乎抽了一整包的煙。
做什麼要這樣煩心,她難受地哭了,眼淚說流就流了,“寒生,孩子,孩子我可以不要的。”
寂靜的夜,遠處傳來三兩聲汽笛聲。
“你在說什麼?!”
很是嚇到了她,她顫巍巍抬起頭,眼淚也不流了,疑惑,“你不是不想要的嘛。”
就是害怕他會以為她在拿孩子拴住她,所以一直都不敢跟他講,也不敢跟家裏人講。
那時是猜測,現在他這樣,她才覺得,他或許是真的還不想跟她在一起生活,午夜夢回,她有時也會想,你說,他常言自己愛了她那麼多年,會不會因為太久,所以倦怠了。
“涯涯!”他的目光深沉,“這是你跟我的孩子,我不會不喜歡他。”
可是,她差點咬破了嘴唇,“你抽了好多的煙。”
他捧起了她的臉,溫柔以待,“涯涯,今晚在車上,我跟你說什麼了?”
他說……
“再說一遍,我聽著。”
薑涯以為他的眼睛裏有銀河,銀河璀璨,她慎重的不能再慎重地問著他,“寒生,所以你想明白了嗎?”
“想明白了。”他答。
她等著他後麵的話,他先問了她一個問題,“涯涯,那天,結束時,你對我說了一句話,你還記不記得?”
記得。
“是什麼。”
那天我說,“寒生,我同樣是愛你的。”
我也愛你。
他低下了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我也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