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妙計

過去,有個村裏住著哈米提和他的妻子傑爾普,他們生活十分貧困,整天勞動,也不得溫飽。可是,他倆口兒互相恩愛,人們都稱讚這倆口兒說:"沒有比他們更窮的了,但他們卻生活得多快樂,多麼和睦啊!"所有的鄰居都為他們高興。隻有一個毛拉在心裏嫉妒他們。這是為什麼?毛拉想:這樣美麗的女人竟落到這個窮光蛋哈米提的手裏!冬天,有次哈米提到樹林裏去打柴火。他走到一塊林間空地上,看見兩個有生以來從未見過的大西瓜。他摘了一個,抱回自己家中,對妻子說:"你看,我給你帶回來一個多麼珍貴的西瓜呀!"他拿起刀想切開西瓜,妻子說:"西瓜在我們這地方是稀罕的東西,冬季的西瓜更加寶貴,最好把它賣給一個有錢的人,買些糧食回來過冬。"哈米提說:" 賣給誰好呢?"妻子說:"拿到毛拉那兒去,他是咱們村裏最有錢的巴依(財主)!"哈米提聽了妻子的話,把西瓜拿到毛拉那裏去。

毛拉高興地買了西瓜,說:"你還有像這樣的西瓜嗎?"哈米提說:"還有一個。它和這個一起長在林間一塊空地上。"毛拉說:"快去摘給我。隻要你的手碰到我家裏什麼東西,我就拿它當作西瓜的代價送給你;如果你不送來,我就到你家,我的手碰到什麼,你也要送給我什麼。"哈米提同意了,高高興興地走回家。他一邊走,一邊想:我把第二個西瓜摘給他,根據我們的約言,我就用手去摸他家裏裝錢的箱子,那時,我就可以有錢過這個冬天了!妻子聽了丈夫的話,說:" 長西瓜的地方你是不是記著啦?"哈米提說:"它就長在咱屋後樹林左邊空地上。""快去看,要是被人摘走了,就倒黴了!"哈米提說:"那有什麼倒黴的?"妻子擔心地說:"要是沒西瓜,毛拉就會來咱們家,用手碰我一下,把我帶走。"哈米提這才恍然大悟,便急忙走出門去。

正當他倆說話時,在他們屋後,毛拉派來的兩個隨從偷聽到了,立即跑到空地上,先摘走了西瓜。他們剛走開,哈米提來了,西瓜早不見了。這可急壞了哈米提。

不見了西瓜,哈米提傷心地不敢回家去。他走到一條大河邊,坐在河岸上,心想:這可怎麼辦?正當他感到無法可想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喊救命。他奔向發出呼聲的地方,看到河中有個老漢被河水衝擊著,怎麼也爬不到岸上來,眼看就要沉到河底淹死了。

哈米提毫不猶豫,跳到河中,把老漢救上岸來。老漢休息了一會兒,說:"我怎樣感謝你呢?"哈米提說:"我什麼也不要,誰也挽救不了我的不幸!"老漢說:"你有什麼不幸的事,還是說說吧,或許我能幫你想個辦法。"哈米提便把心中的煩惱一一告訴了老漢。

老漢聽完後說:"你快回家去,讓你的妻子從梯子爬到屋頂上去等著。然後請來鄰居,再把毛拉叫來。他當然想用手碰你的妻子,把她帶走。毛拉聽到她的聲音,就會沿著梯子上去,這樣,他一定會用手抓梯子的。那時,你就當著大家的麵說:"啊呀,你碰到梯子啦,那就把它背走吧!"哈米提高興極了,記住了老人的妙計,急急忙忙走回家去。

他照老漢的吩咐做了,就去叫毛拉,毛拉馬上跑來了。

毛拉問:"你還記得我們說的話嗎?"哈米提說:"我沒有忘記,你的手先碰到什麼,那就是你的。這些鄉親們是我們的見證人。"毛拉在屋子裏轉了一圈,什麼也不去碰,而且把手背起來,生怕碰到什麼東西。突然,他聽到哈米提的妻子的說話聲。

毛拉禁不住叫起來:"快下來!"哈米提的妻子回答道:"我忙著呢,等一會兒!"毛拉雙手背在身後上梯子。他上了一級,又上了一級,當他上了第三級時,梯子搖晃起來,毛拉心一慌,忘記了約言,雙手抓住了梯子。

哈米提喊道:"喂,毛拉,你碰到我家梯子啦,你就把它背走吧!"大家把梯子馱在毛拉背上,把他從屋裏推了出來。毛拉在村子裏走著,喘著氣,人們跟在後麵哈哈大笑:"我們的毛拉得到了一張梯子,現在他家裏有兩張梯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