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1 / 2)

長安城北的宣陽坊是達官貴人府邸聚集的所在,在宣文坊的東南邊有一座宅子,宅子不大,大門上連門牌也沒有不知道是誰家的宅子。

進了門繞過屏風,院子竟是十分的幽深,種滿了竹子,竹蔭茂密。再過了大堂,裏間的書房外麵有個老人正坐在院子裏,也不見下人侍女,好像偌大一個宅子就老人一個人住。

老人穿一身布袍,挺著個肚子,滿麵紅光;坐板凳上,麵前一個火爐,火爐上放個砂鍋,竟然是在燉肉!

他一邊煽火添柴,手邊上就拿著壺酒時不時的喝上一口。

老人嘴裏還輕聲念叨著:“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時他自美,早上起來打一碗,飽的自家君莫管。“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後,老人就把鍋給端起來,打了一碗,正美滋滋的要吃。

“子瞻,你看看你,大夫讓你少吃油膩少喝酒,你還這麼吃。”說話的是個中年婦人,原來老人正是文淵閣大學士蘇軾,婦人是他正妻王**。

“嘿,這肉剛燉好,來來來,**,你也來嚐一碗。”蘇軾笑眯眯的打上一碗肉,獻寶似得端到妻子麵前。王**一看,肉色紅亮似櫻桃,老抽醬油燉了兩個時辰味道早就滲進肉裏去了,肉香混著醬香甚是勾人。

“這道菜可是我還在黃州那會兒發明的,黃州的豬肉啊,那是又好有便宜,隻可惜啊,富人不肯吃貧者不解煮,嘿,為了這口肉吃,我是費勁了心思,最後才弄出了這道菜。好多年沒吃了,今日裏突然想的慌,你快嚐嚐,待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蘇軾笑著一邊說話,一邊也給自己打了碗肉。“好吃好吃,還是當年的味道。”

王**聽了心裏有些難過,她知道那時蘇軾因言獲罪,一人在黃州過得很是艱難,在臨皋時常與漁樵為伍,務農為生,聽他後來說,初到黃州時一日花費不足五十文。不過轉念一想,蘇軾生性豁達,那時起,蘇軾開了一小片田,就自號為東坡先生,竹杖芒鞋,自是不改其樂。

王**嚐了口,肉質細嫩豐腴,鹹甜適口,早在鍋中燉的入口即化,十分鮮美。歡喜道:“子瞻你自號東坡先生,這道燉肉不如就叫做‘東坡肉‘如何?“

蘇軾大笑道:“**聰慧,好一個‘東坡肉’,有意思有意思。“

正說著,府上管事前來通報說端木青求見。

聽到這話蘇軾愣了一會兒,皺著眉頭讓王**先下去,再讓管事領著端木青進來。

這端木青是何人?

大唐立國之初,為防江湖人以武亂禁太祖皇帝設立了專門針對江湖人的組織,不良人。不良人收納網羅天下高手,各種奇人異士都投靠了不良人。而這端木青則是不良人的頭領,不良帥。

不良人不歸三省六部管轄,乃是朝堂之外的隱秘衙門,直接對皇帝負責,所有奏折都不需通過門下省而可直達天聽。

蘇軾心裏暗暗揣測端木青來找自己是何事,可直到端木青走進來也沒個頭緒。

端木青是個瘦小老頭,穿著一身黑色繡金的燕居服,先皇曾說端木青此人有鷹視狼顧之相。他極少出現在人前,所以是不是有鷹視狼顧之相也不可知了。

“下官端木青,見過大學士。“端木青見到了蘇軾,拱手拜到。

蘇軾還禮,笑道:“端木主帥,別來無恙啊。“

蘇軾一手端著鍋,一手端著碗,將端木青引到書房裏坐下,笑著說道:“我今日嘴饞,你來時剛在燉肉,這不,才做好,主帥也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