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王遺物(1 / 2)

密室內並不很大,四顆明珠點角而綴,已然能將室內照的纖毫可見。

室內別無擺設,隻有正中一張雲床,一個骨瘦如柴的老者端坐其上,珠光映照之下,就如同一具埋了千年的幹屍一樣,皺巴巴的皮膚蒙在骨架之上,全身竟似是沒有一兩肉。腰間的絲絛係的極緊,但是終究免不了顯現出身上所穿青衫的處處寬綽。

青衫老者緊閉雙眼,五心向天,盤腿而坐。陳廷豪推門而入並沒有發出絲毫響動,但他仿佛自有感應,開口問道:“你又來了?”

“見過宗主。”陳廷豪欠身為揖,一掬到底。

“不必多禮。”駱穎川如同親見,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透著說不出來的譏諷之意,說道:“除了以安息香為我療傷,這些年你一向足跡罕至,今日何以禮數如此周全?”

“若非師兄當年固執已見,一意孤行,廷豪怎敢對你有絲毫不敬?”陳廷豪挺直腰杆,臉上露出一絲忿忿不平之色。

“你既對當年之事始終耿耿於懷。”駱穎川歎道:“那又為何三番五次救我性命?”

“你終究是我的師兄。”陳廷豪不勝唏噓道:“想我初入宗門隨師學藝多年,始終未能成功擇靈。師傅看我天分不高,言語木訥,盛怒之下要將我逐出師門。全仗你多多美言,一力擔保,我才能得以留下。如今位高權重,執法一宗,這都是受師兄所賜,此恩此德,小弟沒齒難忘。”

“師傅當年未有識人之明。”駱穎川咳嗽了幾聲,說道:“你雖未能擇靈,卻另辟蹊徑,練就了萬靈歸宗,虛空顯形的獨門絕技,又怎能說天分不高!”

“師兄見笑了。”陳廷豪語風一轉,說道:“當日練就萬靈歸宗,我頗有些自得意滿,以為天下之大,盡可去得。卻不料十五年前遏徑山一行,落得铩羽而歸。”

“當年在遏徑山流馬驛,你我師兄妹九人出行,隻盼能得神鳥青鸞垂青,隨我等回宗。屆時實力大增,躍至一流宗門指日可待。誰知魔族內亂,教我等遇上魔相王蒙,損兵折將,隻落得六人歸宗,此乃我一生的大憾事。”駱穎川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恨恨的道:“豈獨你一人耳?”

“師兄此言差矣。當年武卓天王敏然與魔君反目為仇,親自起草殺魔令昭示天下,領麾下無數兵馬轉投人族。經天下修者共議,已經不再是魔族中人。”陳廷豪搖頭道:“是以魔相王蒙奉命誅殺敏然,便不能說是魔族內亂。”

“武卓天王發布殺魔令,號令天下除魔衛道,實是深明大義,確是不能歸於魔族之流。”駱穎川從善如流。

“敏然魔武雙修,功參造化,若非王蒙偷襲得手,本也不會輕易殞落。”陳廷豪滿臉陰鶩,接著說道:“當年我等適逢其會,親眼見證武卓天王魂散天地。師兄,你得了天王遺物,為何不拿將出來與眾師兄弟一同參詳?若能領悟其中一二,我靈羽宗也不至於落到今天二流宗門的地步。”

“原來你處心積慮,幾次救我便是打這天王遺物的主意。”駱穎川勃然大怒,人雖枯瘦至極,這一聲大喝終於有了一宗之主的威勢。

“你當年身中王蒙追魂蚤之毒,若非周王二位師兄舍命相救,我等如何能自魔相之手逃脫?”陳廷豪針鋒相對,厲聲喝道:“這遺物既是用我宗兄弟之命方才換來,便是我宗門之物,師兄你身為宗主,卻將落日神弓據為私有,如何對的起殞落的周王二位師兄?”

“你口口聲聲周王兩位師弟,為此多年來對我頗有微詞。”駱穎川冷笑道:“今日終於圖窮匕見,實則念念不忘的便是這落日神弓。”

“不錯。”陳廷豪坦然以對,振振有辭,說道:“自你得了落日神弓以來,潛心鑽研,但你可知我靈羽宗實力已是每況愈下。八大長老中,周王殞落,天分最高的陸雪芹陸師姐至今下落不明。便連你曾寄與厚望,好不容易才擒獲的巨雕,今日也己逃之夭夭。師兄,再這樣下去,我靈羽宗千年的傳承,隻怕要在你手中毀於一旦。”

“住口。”駱穎川怒道:“我靈羽一宗門下弟子眾多,向以禦禽為能,天下禽鳥不絕,我靈羽傳承不斷。巨雕今日能逃,難道他日我宗便無人能再擒它不成?”

“他日?哼哼,師傅曾說我靈羽宗有一本羽化天經,乃是創教祖師所留,其中所載法術驚天動地,神鬼莫測,若有人能將它練成當然是輕而易舉之事。”陳廷豪冷笑道:“隻是羽化天經早在五百年前陵江大戰之時便己隨師祖神秘失蹤,莫說你我,便連師傅,也未能見過幾次。若非如此,我靈羽宗怎會落得現在這般零落不堪?”

“零落不堪?”駱穎川一臉痛惜的道:“師弟,你幾十年的修行難道便隻這點見識?祖師爺留下的玩意兒丟了可以慢慢找,如今我等修為雖未達巔峰,但是除魔衛道向來不落人後。整個大陸提起我靈羽宗,誰不交口稱讚?”

“師兄,多說無益。如今的世界,強者為尊。”陳廷豪麵無表情,冷漠的道:“數日之前,聞報橫斷山中有異種珍禽彙聚,數量極眾,經日不散。據我所知如此盛況,乃是天大的機緣,你將那天王遺物落日神弓交了給我,我若得了這機緣,定當重振我靈羽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