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城,莫家後山。
天空小雪飄舞,陡峭的山路上,一個身材單薄的少年背著一塊巨石,正艱難的往山頂爬去。
一身粗布單衣,腳踝還露在外麵,清秀俊逸的臉上布滿汗水,在寒冷中蒸汽一團團白霧。
莫離,十六歲,莫家九長老莫雪蓮之子,莫家當代族長莫天雄的外孫。
輪回大陸,武者為尊,成為武者的前提便是覺醒武魂,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覺醒武魂,一般在十二歲左右,武魂會自動覺醒,或早或晚,倘若十五歲不能覺醒,基本上與武者無緣了。
“碰!”
莫離爬上山頂,將背上巨石丟下,來到山頂的一處山泉邊坐下。
四年了,從十二歲開始,他並一直打磨身體,原本這裏沒有路,他用了四年時間,一步步走出了這條路。
他起先並沒有覺得自己會無法覺醒武魂,畢竟母親是有武魂的,但他為了早一點覺醒,為了讓母親開心,從十二歲就打磨身體。
他聽人說過,打磨身體,可以助於覺醒武魂,但現在看來,命運跟他開了個玩笑,他已經十六歲了,武魂依舊沒有覺醒,家族裏有人開始讓他去外地分管家族產業,這是沒有覺醒武魂的族人的宿命,無法成為武者,便為家裏的武者服務。
“嘶!”
咧著嘴,莫離將腳上的布鞋脫下,長滿老繭的腳掌還是起了水泡,水泡又被磨破,血肉與鞋底黏在一起,痛的讓人紮心,不過好在,四年來,他對這種疼痛已經有了抵抗力。
“你就是莫離?十六歲還沒有覺醒武魂,你覺得你能打破常識嗎?”
一道清脆的聲音從山下傳來,接著,一個穿著白色貂皮披肩的少女沿著山路走上來。
少女約莫十六七歲,貂皮披肩下是雪白的綢緞衣裙,腳上一雙小蠻靴,腰間係著名貴的玉佩,一張俏臉精致而白嫩。
“你……你是誰?”
莫離奇怪的看著漂亮少女,她顯然不是莫家的人。
少女看了莫離那血肉模糊的雙腳一眼,莫離臉上紅了一下,不自覺的將雙腳往後縮了縮。
“你是雪蓮姨姨的兒子對吧,我叫林璐,我父親要和雪蓮姨姨成親了,算起來呢,你應該叫我姐姐。”
莫離腦袋側向一邊,神情說不出的複雜,他是遺腹子,從未見過父親。前些日子,倒也聽說母親可能會招婿,現在,看來這是真的了。
“姐姐!”
“噯噯,別這麼叫我,我有弟弟的,雪蓮姨姨也很喜歡我們,我就是好奇,所以過來看看你,其實……你應該去外地管理家族產業,當個富家翁不也很好嘛,武者並不是誰都能做的。”
林璐揚了揚小臉,轉而就往山下走去。
莫離抿著嘴,好半響後才長呼一口氣,將血肉模糊的腳放在冰冷的泉水之中,泉水刺骨,但卻能緩解一下疼痛。
母親並不喜歡他,從小就這樣,他不知道為什麼,但他希望看到母親笑,看到母親為他驕傲,所以他四年不論寒暑,不論風雪,每天都在此打磨身體。
天上的雪停了。
莫離步伐怪異而緩慢的往家中走去,路過母親宅院的時候,看到大門正巧打開,母親一手牽著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一手撫著林璐的肩膀。
“小家夥,聽話,把披風穿上,雪後的天才冷呢。”
莫雪蓮從身後侍女手中接過厚實的披風,披在那個小男孩身上,小男孩皺著鼻子道:“姨姨,披披風好笨的。”
莫雪蓮笑著捏了捏小男孩的鼻子,道:“是笨一點好,還是生病了好。”
三人隨後往停在門口的馬車走去,也都看到了莫離。
小男孩一臉好奇,林璐撇了撇嘴,莫雪蓮臉上的笑容逝去,換上了熟悉的冰冷,她皺皺眉頭,似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將小男孩抱上馬車,駕車遠去。
莫離看著遠去的馬車,心中有些酸楚,身子跟著顫抖了一下,總覺得天氣似乎更冷了。
繞過母親宅院,莫離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小院不大,房屋破舊,麵積狹窄,與繁華的莫家建築群相比,這個小院顯得格格不入。
抱柴,燒水,莫離坐在灶膛前,下意識的添著柴火,灶膛裏的火光照亮漆黑的屋子,也帶來幾分溫暖。
一根根木柴放入灶膛,莫離的手抓了空,才發現柴火已經燒完了,搖頭笑了笑,莫離開門去抱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