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們還要走多久?”
“不知道”
“那我們這是要去哪?”
“不知道”
月光輕柔的灑在這邊名為荒澤的土地上,縹緲無形的白霧或濃或淡的飄散在荒澤的四周。白霧中模糊映著一高一矮的兩道人影,步伐不緊不慢地向前走著。
“原來的地方不是很好嗎?為什麼我們又要離開呢?”稚嫩的童音從白霧中再次傳出。
“你今天哪來這麼多廢話,要是把古澤中的精怪給吵出來了,我可不管你!”另一道聲音則渾厚而成熟,男子帶著不耐煩的語氣嗬斥道。
“又不是第一次不管我,上次不知道誰跑的那麼快……”嗬斥聲並沒有起到多大作用,一陣帶著稚氣的嘀咕聲幽幽的傳來。
“我…我那不是為了曆練你嘛,好不容易能給鍛煉你的機會肯定要利用好。”渾厚成熟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不自然。
“誰知道呢……”
“古雲!你個小破孩還沒完沒了了,跟著走就是了。”
“……”
寧靜的荒澤再次沉寂下來,偶爾從四周傳來幾聲不知何物的嘶吼,在寂靜的荒澤中格外讓人不寒而栗,荒澤有多大,荒澤存在多久無人知曉。常年被濃霧籠罩,隻有白霧稀薄之處才可清晰見人。此時一塊稀薄的矮山丘旁正有一高一矮兩人在歇息。
高大的身影正在環顧四周,已確保安全。月光射穿這塊稀薄的白霧,照在兩人身上,清晰了兩人略顯疲憊的模樣。
“頭發啊!這麼大個人了,趕緊紮好!”男子俯視著古雲,眉頭微皺,聲音提了些許,帶著寵溺的語氣提示道。
小孩臉蛋有些嬰兒肥,一對好看的劍眉下一雙清晰而天真的眼睛,有些委屈的盯著男子。穿著一身有些破爛,仿佛很久也沒有洗過的麻衣,齊肩的黑發散亂的披在身後,粗糙的麻繩掛著頭發上,由於麻繩還係著幾股頭發,所以沒有完全掉落。
“我才六歲呢……”
“還嘀咕什麼,趕緊紮好,白霧越來越濃了,今晚我們就在這休息。”這個被古雲叫做師父的男子,一頭金黃色的頭發,被一根麻繩係著披在後背,破敗不堪的麻衣沒有遮住裏麵古銅色的胸膛,背後背著一件用麻布包裹的東西。下巴有著寸許的胡渣顯得有些頹廢,但是菱角分明的臉頰卻能讓人生出一絲親切感。眼睛有些渾濁,似乎對這個世界喪失了信心。
“又要睡在這種地方,以前的山洞多暖和,為什麼要離開?”古雲低著頭小聲抱怨著。
天成子那雙渾濁的雙眼看向來時的方向,沉默幾秒說道。“以後你就會明白,別再問為什麼了,行了,我睡覺,你守夜,有事就叫我。”說完走到山丘旁坐下。
“天成子!你怎麼做師父的,每天讓一個六歲的孩子給你守夜!”古雲指著即將閉眼的天成子,麵目猙獰地吼道,想必一定是忍了很久,這才爆發。
“喲喲喲!這麼激動幹嘛!你這是想起義啊還是造反呐!把你養這麼大總要有點用吧?守夜!沒得商量!”天成子低頭看著麵前這個正仰著頭氣呼呼地瞪著自己的說道。
“等我打的贏你了,一定要你天天跟我守夜。”古雲用那白嫩的小手指著天成子說道。
“好啊,有點誌氣,不過還是等你突破靈兆初境再說吧,為師就先睡了,哦!對了,若我們來時那個方向有何異動就叫醒我。”麵對古雲的話,天成子根本沒心思搭理,伸了個懶腰便靠著山丘睡下了。
古雲在不遠處盤腿坐下,口中嘀咕著,“這破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什麼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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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此處確實是信使說的地方。”荒澤邊緣的某處白霧稀薄的山洞前麵,一群黑衣人正向為首的人稟報。
“那人呢?”為首的人冷冰冰的說道。
“這……”
“罷了,天成子向來謹慎小心,這些年了都沒有抓到他,我也沒指望你們什麼。”為首的黑衣人說完從黑色的衣袍中伸出如白骨般枯白的左手,隻見其慢慢攤開掌心,一道黃色的長型紙條出現在其手心,紙上有著晦澀難懂的符語,或畫或子。符語閃爍著如血一般的紅光,妖惑異常。
隻見其將符紙向著天空一拋,右手食指向著天空上的符紙一點,黃符立馬化為紙灰,閃爍著灰黑色的光芒飄向一個方向。
“竟然敢向著荒澤深處去,天成子,你當真是死也不讓我們抓到。”為首的黑袍男子望向黃符所指的方向喃喃說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追!”黑袍男子大手一揮,一群黑衣人幻化作黑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