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才薄唇輕啟:“出去吧。”
慕雙抱著一份名為合同的策劃案有些慌張無措的走出辦公室,掌心滲出絲絲冷汗,回頭看一眼辦公室,隻覺心緒難平。
辦公室恢複平靜,宋漠放鬆身體靠近座椅,手指有節奏的輕敲座椅扶手,視線散漫而悠遠的落在垃圾桶。
今天早上才剛剛打掃過的垃圾桶裏安安靜靜的躺著一份被粉碎的白紙,儼然透著一股陰謀的味道。
他抿抿唇,眼底變得晦暗,幾秒後,緩緩直起身,撥了一個號碼,這一次,聲音變得凜冽暗沉:“來我辦公室把垃圾桶裏絞碎的紙重新複原,明天上班前,我要看到它完整的出現在我的辦公桌上。”
慕雙絕食的第二天,秦虞顯得愈發的容光煥發,樓梯上恰好的狹路相逢,秦虞正準備飄然而過,留給她一個孤高清傲的背影,不防手腕被人攥住。
秦虞麵無表情的回頭,慕雙整張臉白的像隻女鬼似的。令秦虞意外的是,這個女人明明已經絕食整整一天,居然還有如此大的力氣,幾乎要將她的手腕捏碎,秦虞嚴重的懷疑,她的絕食隻是做個樣子,實則暗地裏早已偷偷吃過東西。
“有事嗎?”秦虞微垂眼睫,以居高的氣勢俯視著眼前渾身散發著陰氣的女人。
“你該滾了。”熟悉的嘲諷又一次出現在女人的臉上,十足的挑釁:“你輸了。”
秦虞眼底深處絲絲冷意,微挑的眼角不屑而高傲:“你別忘了,宋漠還沒跟我離婚,你說這話,未免太早了。”
慕雙忽地笑了,笑的令人毛骨悚然。
秦虞皺眉,彼時這個女人的表情太像一個索命的厲鬼,叫她渾身都不舒服,而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女人又要出幺蛾子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女人忽地大叫起來:“姐姐,你何苦逼我至此!明明是你和別的男人懷了孩子害怕被阿漠發現讓我導這一出戲好幫助你離開宋家,現如今,為了幫你我已經裏外不是人,你居然還要對陽陽下手,姐姐,你怎麼能如此狠毒!”
宋漠不知何時已經從臥室走了出來,站在客廳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秦虞愣在原地,好像一瞬間,整個世界都顛倒過來,不遠處宋漠的視線就那樣隔一段距離落在她的臉上,一如從前那般淡漠疏遠,不,比從前還要冷,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冷的幾乎叫她心疼。
她緩緩回頭,奮力甩開慕雙的手,森然的望著她:“你在胡說什麼?”
“我又沒有說謊你心裏最清楚,不是嗎?”慕雙淒然一笑,瞬時濕了眼眶:“那天你我之間的對話張媽就可以證明,我有沒有誣陷你一問便知。”
宋漠回頭,張媽早已出現在大廳,麵上一副戰戰兢兢的神色。
“張媽,慕雙說的可是真的?”
張媽抬眸似心痛又似愧疚般看了秦虞一眼,歎一口氣,顫抖著聲音道:“少爺,慕小姐她,她說的都是真的,那天我親耳所聞。”
男人眼裏飄蕩的微弱光亮一瞬間熄滅,蕩然無存,再對上秦虞的視線,一片漆黑,像是一汪海水,黑到看不見底的海水,幾乎能將人一瞬間淹沒。
窒息的感覺從心口蔓延過來,所有的委屈和驚詫慢慢在心底發酵成眼淚,猝不及防的蔓延至眼眶,心口一疼,大顆的眼淚掉了下來。
什麼是百口莫辯,此刻秦虞方知。
她驚慌失措的搖頭:“不是我,不是我……”
可根本沒有人相信她,宋漠的神色那樣的冷,冷漠如同天神,不帶一絲憐憫的看著她。
她咽下一口氣,絕望的看向張媽:“張媽,你說句啊話,你告訴宋漠,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告訴他啊……”
沒有回答,客廳裏靜悄悄的。
秦虞腳下釀蹌兩步,眼前陣陣發黑,別人可以不相信她,可是宋漠怎麼能不相信他?她是他無數個朝朝暮暮相濡以沫的人的,無數個****夜夜的同床共枕,無數次風風雨雨的同甘共苦,他怎麼能就這麼輕易的輕信別人?
他是她最愛的人,誰都可以不信她,他怎麼能不信她?他怎麼能……這樣狠心。
秦虞忽然想跑到他麵前狠狠的在他麵上抽一個響亮的而光,好叫他看清眼前這一切。
剛邁出腳,後背忽地傳來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她一個不穩,身體就往下滑去。
昏天黑暗,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腦袋不停的撞擊在地麵,朦朧中,隱約聽見身後響起一道歇斯底裏的女聲……
不知滾了多久,秦虞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西天梵音佛祖在朝自己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