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峰,高約數百米,峰如其名,上麵滿山遍野的種著青竹,竹海景色迤邐,清幽靜雅,頗有幾分超然韻味兒。
竹海深處,有一座籬笆小院。
趙衍順著唯一的一條山路來到這裏,隔著老遠就看到孟超正在青竹搭建的簡易廚房下忙活著。
聽到腳步聲,孟超轉身看了看,一見是趙衍到來,立刻滿臉尷尬,怯怯地站著,沒好意思說話。
孟超看似機靈,實際上頭腦木訥,老實巴交,沒什麼心眼兒,出賣趙衍也是為了躲避一頓暴打。
現在見趙衍安然無恙的上山,他腦袋再笨,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趙衍已經打敗楊慶,如此便證明他修為不俗。
而孟超居然把比楊慶還強的趙衍出賣了,他發現自己這次還真是失了策,得不償失,格外擔心趙衍會打擊報複。
“把我出賣的那麼痛快,你應該高興才對,怎麼看起來似乎很委屈似的?”趙衍走過來,麵無表情的揶揄道。
“我…我…對不起,我……”孟超支支吾吾的語不成句。
趙衍打斷他的話,輕斥道:“你什麼你!我本來就打算幫你,沒想到你會折騰這麼一出,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萬一我被他們暴打一頓,又該怎麼辦?你會幫我報仇嗎?”
“不會。”孟超很實誠的說道。
“就知道你不會!”趙衍一翻白眼,恨不得一腳把孟超踹飛,但實際上他並沒有生氣,目光深沉的道:“行了,別傻愣著了,趕緊做飯,我還餓著呢!”
“哦。”孟超老實巴交的應了聲,急急忙忙的加緊做飯。
院中央有一張竹製木桌與兩個竹製凳子,一張竹編躺椅。
趙衍走過去,愜意的坐在躺椅上,眯著眼慢悠悠的搖晃著,一派悠哉的模樣。
一個頭發隨意束在腦後,身穿錦布黃袍的中年男子,嘴裏叼著帶葉竹條,手裏拎著一隻野兔,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從東側的竹林中鑽了出來。
“超,師傅我抓了一隻野兔,今兒咱們師徒要開葷了!嗯?那位要飯的是?”
他嘴裏說著,忽然瞥見大剌剌躺在椅子上的趙衍,當即詫異的道。
此人,便是孟超的師傅——盧荀。
盧荀本是武元宗執事團成員之一,十多年前的一場宗派大戰,導致他身受重傷,經脈斷裂,修為盡失,至今無法痊愈,隻得退出執事團,帶著不成氣候的弟子孟超在青竹峰隱居。
距今,已有十五年了。
孟超本是孤兒,尚在繈褓中的時候,被丟棄在野外道旁,還被一隻過路的飛鷹啄瞎了左眼,恰好當時盧荀路過,便將他救下,帶回武元宗,當親兒子似的照顧著。
因為修為盡失,淪為一介廢人,盧荀消沉多年,也無妻室,膝下也就孟超這麼一個弟子,而且還是武元宗幾萬弟子當中,最不爭氣的一個。
對此,盧荀倒是不太在意,用他的話說,好死不如賴活,好勇鬥狠,爭強好勝,不過是自取滅亡的愚昧之舉,不如隱居山林,避免一切紛爭,活的逍遙自在。
“師傅,他是趙衍,不是要飯的。他想拜入咱們宗門,所以我就自作主張帶他上山,想讓師傅引薦他入門。”孟超恭謹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