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寒沉穩恭敬的道:“皇太後明鑒,微臣入宮以來,與榮嬪娘娘甚無交集,更何談交惡。微臣又怎麼會去指使蓮荷做這樣的事情,蓮荷也定是被冤枉的。”
“哦?”惠嬪橫了他一眼,又接著開口:“若是你沒有這樣的心思,為何讓增成殿的宮女隔三差五的去錦芳園?本宮已經查問了錦芳園留守的所有宮女太監,蓮荷來錦芳園折梅枝,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
這段時間,白墨隔三差五的便會捧一束開的極好的臘梅,放在傾寒的書桌上,傾寒之前本想告訴他不必再折,見那臘梅開的極好,又帶著一股濃鬱的清香,便忘卻了此事。
傾寒隨即說道:“微臣的殿中,的確由宮人折來幾枝梅,用做裝點,但如何會與此事牽上關係呢。”
“哼。”惠嬪冷哼出聲:“滿宮裏栽梅樹的地兒不少,本宮沒記錯的話,金安苑裏的梅樹才是極好的,又離昭陽宮近,陸常侍的人怎麼會舍近求遠,去錦芳園折花。滿宮裏都知道,錦芳園可是去永和宮的必經之路,想必蓮荷就在那裏日日等著機會呢吧。”
惠嬪身旁的宮女春暉也開口道:“常侍大人,奴婢可是親自從蓮荷身上搜出的荷包,裏麵裝的那可不是香草,真真的就是莨菪。”
蓮荷嚇得直哆嗦,哭著說道:“不是的,不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春暉已經上前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東西可是在你身上搜出來的,當著皇太後殿下,皇後娘娘和惠嬪娘娘的麵,還敢在此狡辯!”
“微臣沒有做過的事,微臣絕不會承認。”
傾寒還沒有說完,那個叫琳兒的宮女已經放聲哭喊道:“奴婢沒能識破陸常侍的詭計,差點釀成大禍,奴婢罪該萬死,對不住榮嬪娘娘!”說罷已經朝殿中的柱子撞去,雁槐和幾個宮女去拉,琳兒已經撞到了柱子上,暈死了過去。
太後嫌惡的看了她一眼:“帶下去找個太醫給她瞧瞧,沒有防人之心,今日就算給她一個教訓。”
一直沒有開口的皇後卻淡淡的說道:“陸常侍與榮嬪素來無冤無仇,何必做此事呢,想是有什麼誤會吧。”
“無冤無仇?”惠嬪不忿的看向皇後:“陸常侍的父親還在朝中做官時,與臣妾姐妹的父親在朝堂上向來不和,曆來對家父以官職打壓,家父借著臣妾姐妹二人在後宮稍稍得了點臉,才能小心翼翼的在朝廷過活。如今陸常侍一進了宮,就要把臣妾姐妹除去,可見其心歹毒。”
惠嬪說著已經放聲哭著向皇太後跪下:“望皇太後看在姐姐肚子裏還懷著陛下龍裔的份上,請太後做主啊。”
“微臣並未做過此事,請皇太後明查。”人證物證都現成的捏造在了他眼前,傾寒心裏已經慌的七上八下,深宮裏的勾心鬥角,正式開始襲來的時候,他一時不知如何去抵擋還擊。
皇後似是不滿惠嬪方才的辯駁有無禮之處,眉心一皺,她恭敬的朝太後說道:“雖然蓮荷與此事逃不了關係,但也並未有十足的證據,證明就是陸常侍指使的。且陸雲澤將軍剛剛凱旋,太後還請顧念著陸家吧。”
皇太後擺了擺手,不滿的說道:“皇後就是太過宅心仁厚,才讓心懷歹毒的人安身於後宮。”
皇後的臉色有些訕訕的,還想辯駁什麼,但並未開口。
傾寒已經跪的發麻,心裏的驚恐更甚。皇後雖然搬出了他的家世,但今日死罪或可逃,活罪定難免,況且給他安上了一個謀害皇嗣的罪名,必然是打入天牢的後果,何況傾寒並沒有真正的陸家之子的底氣。
這樣的冤屈和強加之罪,傾寒驚懼的同時,心底的涼意已經全然撲來,他絕對不能白白做了深宮裏的權謀犧牲品。
傾寒突然迎頭看向太後,正然道:
“微臣今日願以陸氏滿門的生死對天起誓!微臣從未害過榮嬪娘娘,皇太後殿下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