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燈火通明熱鬧非凡,這親臨其境的跟電視上看的感覺還是很不一樣的。
這一帶皆是歌舞升平,鶯歌燕舞,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呀!但要說之最,自然是眼前這個京城第一的花樓——萬花樓。
嬋姬依時登場,偌大的萬花樓人頭攢動已然是一副人滿為患的景象。
已是戍亥之時,尋常百姓家已熄燈入眠。而這時恰是這煙花之地最為熱鬧之時,這一帶儼然是座不夜城。
靠窗的雅座中坐著一位白衣公子,模樣應尚不滿二十眉清目秀,氣質出眾,隻是靜靜地坐在那,就已給人鶴立雞群之感了。
嬋姬一眼便看見,心中悄然讚賞:好一個玉樹臨風的公子,不知是哪家的王孫貴族。那公子見嬋姬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紳士的點頭回應,一絲笑意一閃而逝。即便她是常居風月場所的女子,臉上也是紅潮泛起。心跳都漏了一拍,連忙斂起衣裙,向眾人微微福禮,轉身優雅的坐下,輕抬玉手撫琴,剛有琴音從指間流出,卻聽“啪”的一聲,琴弦竟斷了一根,大家都愣在原地。
忽聞,一陣笛聲響起,清澈如山澗清泉,沁人心脾,悅耳動聽讓人身心舒爽。嬋姬抬頭一看,那雅座上的白衣公子竹笛在手,那樂曲正是他吹出來的。
嬋姬是個極擅音律之人,聽這笛聲,便知此人頗有造詣是個中高人,她雖未聽過這首曲子,可實在是動聽悅人,幾小節下來,嬋姬扶琴。雖為斷弦之琴,但與那笛聲融合頗有幾分高山流水琴瑟和鳴之意,眾人目不轉睛地看著聽著,陶醉其中大呼過癮。
餘音繞梁,待嬋姬再看去,那雅座上卻是人影未見,隻聽得有聲音傳來:“嬋姬姑娘果真是彈得一手好琴,在下有事先行一步,改日再來捧場。”
嬋姬悵然若失,剛剛那段樂曲真的是合二為一相得益彰。再一抬眼卻看見軒轅澈正冷眼看著她。
嬋姬不理台下眾人,回到她的弄玉閣。軒轅澈早她一步,此時正坐在弄玉閣中房間內的桌邊喝著酒,一臉無波無瀾讓人看不出情緒。
“公子回來了?事情處理的可順心?”嬋姬在軒轅澈對麵而坐輕聲問。
“事情是意料之外,倒也算情理之中,處理起來倒也未費大的周折。”軒轅澈淡淡的開口說到。
“如此則是好事。”嬋姬在一旁輕輕應了一句便也未作聲。
“今天那吹笛之人是誰呀?”過了會兒軒轅澈才慵懶的問。
他是在那人離開之後才出現的,未見其人但聽到了笛聲還有那離去之人留的笑語。他還有些好奇,何人能吹出如此動人的韻律。
這首曲子他也是第一次聽,如清泉,不張揚卻能直抵人心,想來應是脫俗之人,一般俗人也吹不出如此悠揚之聲。
嬋姬搖頭,“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看其舉止穿戴,應非尋常人家的公子,今日我也是第一次見此人,他笛吹的極好,笛曲卻是頭一次聽到,好聽卻叫不上名來。”
軒轅澈點了點頭,卻什麼也沒說。
一連三日,這白衣公子再未出現,嬋姬像是丟了什麼似的,都無法聚精會神。
第五日,同樣的座位,同樣的白衣卻不重樣。
人隻是靜靜地坐著,不聲不響,安靜的欣賞。偶爾喝口茶看一眼窗外,曲終人離。隻是如此嬋姬仍是被他瞧的小鹿亂撞像是久遇故人一般。他眼神並不淩厲,而是很溫柔專注,並無雜念,卻令她心猿意馬,險些幾次出錯。
這一日,嬋姬扶琴前忽然對著雅座上的白衣公子言道:“這位公子,可否能與小女子再合奏一曲?小女子願為公子撫一新曲。”
白衣公子輕輕一笑,點了點頭說:“好啊!昨日在下見姑娘扶琴略顯不順暢而不解,既然姑娘想奏新曲,在下就與姑娘合奏一曲,願為姑娘解了心頭鬱結。”
嬋姬臉色一紅,他果然是個高手,竟能看出她撫曲無意。聽他的語氣貌似也知道她這幾日有心病,他是怎知她心中有鬱結的?這軒轅澈雖說人是日日在此,但是……
笛聲響起,宛若天籟,嬋姬忍不住的撩撥琴弦,彈得酣暢淋漓,心中的鬱結也隨著這盡興的樂曲宣泄而出。
忽然,笛聲嘎然而止!嬋姬一頓,正瞧見軒轅澈不知何時已坐在了白衣公子旁邊,白衣公子淡淡一笑,“嬋姬姑娘,今日在下隻能同你奏這半首曲子,剩下的半首改日再續。”
嬋姬垂首,樓下的看客知道的已悄然離開,不知的也被夥計們悻悻地拉到一邊去了。這個軒轅澈自然是惹不起的,這吹笛之人雖不知是何方神聖,恐怕也不是什麼好惹之輩。
一時之間,剩下軒轅澈,白衣公子,和進退維穀的嬋姬三人,氣氛甚是怪異。
白衣公子看著軒轅澈微微一笑,語氣溫和:“要請你出來,真是不易呀!”他喝了一口杯中的水,看著軒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