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禮不合。”齊婉菀當真是忐忑。
德宗皇帝溫柔扶著她重新躺下:“你身子不好,這也是太後娘娘親自吩咐的。”看著她眼角還帶著淚水,德宗皇帝心裏當真是疼惜,伸手擦了擦:“太後娘娘當真是看重這個孩子,所以愛妃要更加小心才是,這宮裏的人朕已經讓人查了一遍,有點小心思的都換掉吧。”
“臣妾謝皇上恩典。”齊婉菀坐起身,微微低下頭,眼裏流露出幾絲得意,不過此番確實有些冒險了,若是棋差一著,便是滿盤皆輸。
德宗皇帝將她又扶著躺下,無奈道:“行了,如今這種時候還計較這些做什麼?”
德宗皇帝這晚自然是在裕華宮歇下了,明啟與高雲在外麵守著。
“公公。”明啟畢竟不是初進宮的,她先前是梅貴人手下的人,後來才被調到齊婉菀身邊的。
高雲永遠都是那副笑笑的模樣,看著倒是和氣得很,可宮中所有人都明白,這位公公若是被惹到了,發起狠來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的。
高雲笑眯眯的,眼睛仿佛都成了一條線,“明啟丫頭實在過人。”這句話無非就是明白看透了他們的把戲,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皇帝拎不清,不代表這位宮中老人拎不清。
明啟知道這公公向來敏銳,也不意外,微微福了福身:“公公客氣了。”說著給他塞了一塊玉佩,“這是德妃娘娘特意孝敬公公的。”
高雲在皇帝身邊這麼多年,什麼沒見過?不過這齊婉菀倒是會收買人心,偏偏割痛送了一塊這世間獨有一塊的霄雪樂,這玉佩材質成色與樣式都是頂端的,與之媲美的這天底下還真找不出幾塊,當下高雲的臉色就變了變,思慮片刻還是笑著接了過來:“娘娘的意思咱家懂了。”
明啟又福了福身:“明啟在這裏替娘娘謝過公公了。”
高雲將霄雪樂收好,樂嗬嗬笑道:“咱家答應的事情自然會做到。”說著打探了明啟一句:“這玉佩看著極好,不知明啟姑娘是從何處得來的?”
明啟靈巧避過:“娘娘天福,公公何必問得如此清楚,公公隻需放心,這玉佩絕不是偷來的。”
高雲難得放開笑了一聲:“那便好。”說著進了外殿,搬了椅子候著。
“公公不妨去歇息一番?”這裏本就有特意給宮人安排了住的地方。
高雲揚揚手:“陛下有時夢魘,你們可伺候不來。”說著自顧自閉上眼睛,明啟隻好停住了嘴,出去吩咐守夜的人幾句便去歇下了。
第二日一大早去給太後請了安後,藝馨皇後回到宮後將所有嬪妃都招來了,一時間整個大殿都是鶯鶯燕燕,胭脂粉味各式各樣,嗆得人難受,連藝馨皇後都先不說正事,而是皺著眉斥了一句:“又見不到皇上,身上熏得再香又有何用?”一句話說得在場不少人紅了脖頸,低著頭不敢說話。
徐妃也用絲帕捂著鼻子,卻還是冷哼了一聲,不知是在嘲笑那些嬪妃不知好歹還是在諷刺皇後小事大作。
藝馨皇後微微偏頭看了她一眼,徐妃好歹收斂了一點,正襟危坐,問道:“不知皇後娘娘此番將我們叫來可是有事吩咐?”
說到這個更好,藝馨皇後冷不防冷笑一下,不少人都心知大事不妙,一時間大殿上竟是安靜得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昨晚德妃宮中發生了何事,想必不用本宮說你們也都知道了。”說著掃了眾人一眼,一句一句道來:“這宮女乃是從你宮中出來的吧?鍾嬪妹妹。”
那被點到名字的鍾嬪嚇得連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下:“請皇後娘娘明察,這人雖是從臣妾宮中出去的,可是不是臣妾給德妃娘娘送去的,斷然沒有加害德妃娘娘的意思。”
“哦?是嗎?”藝馨皇後拿起一串佛珠,“這人雖說不是你獻給德妃的,可這人私會情郎的事情怕是你是知情的吧?”
是的,沒錯,鍾嬪確實知情,她當初好心放過她一馬,隻是將她趕出了自己的宮中,誰知道她後來怎麼進了裕華宮,如今更是發生了這種事情,“皇後娘娘明察,臣妾真的沒有加害德妃娘娘的心思。”
藝馨皇後將佛珠放在眼前案桌上,清脆的聲音盡管小得很,還是震得不少人的心跟著跳了幾下,也不知這皇後娘娘是否在找替罪羔羊還是真的想查出真相。
藝馨皇後一直定定看著跪在地上的鍾嬪,驀地站起身,笑著走下去親自扶起了她,竟開口安撫一句:“妹妹不用害怕,本宮又怎是那種胡亂汙蔑人,任由幕後者逍遙法外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