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驚羽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笑盈盈的女子,有些皺眉,“先前救世子妃,無非職責所在,不必如此三番兩次道謝。”
陸長歌卻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此番不過是碰巧撞上了,先前去了幾次都未曾親自向將軍道謝。”
司徒驚羽還是坐了下來,“過半個時辰,宮裏要換防了,我坐一會兒便走。”
陸長歌先前已經點了吃食,這會兒也隻是笑笑替他倒了茶,“司徒統領晚上要當值,不便飲酒,這杯酒權當是長歌謝你的。”說著起身舉起茶杯,向他一敬,仰頭一飲而盡。
司徒驚羽本就聽說她雖說是女子,卻也有幾分豪邁,而今看來倒也不虛,既然一個女子都如此大氣,自己再推脫,未免就顯得太小家子氣了,當下便回敬了一杯。
即便司徒驚羽一直板著臉,麵無表情的樣子,但還是讓人感受到了他的善意,這點陸長歌是佩服的。
“如此之巧,竟在此處遇到了司徒統領。”一聲調侃聲都樓梯口傳來。
不必回頭,司徒驚羽都知道是何人,眸中閃過一絲冷意,飛速而逝,轉頭已經又是麵無表情,“江大人。”
江華熟門熟路直接走了過來,看向陸長歌,“不介意江某坐在此處吧?”
“自然,請。”陸長歌還是客氣起身做了請的姿態。
“多謝。”江華坐下之後,還是客氣寒暄了幾句,“司徒統領今晚不是當值?怎的會與劉世子妃在酒樓同桌進膳?”
這副語氣,無非就是在說他們有不潔之事。
陸長歌像是不在意,微微一笑,“那如今長歌還與江大人一道用膳了,這傳出去,是不是下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便是長歌了。”說完又突然想起來似的補了一句,“是了,恐怕是比洪嵐兒還可惡。”
江華沒想到這女子竟然如此伶牙俐齒,甚至不顧自己的麵子來貶低自己,江華收了調笑,鄭重道歉,“世子妃誤會了,江某並非此意。”
陸長歌但笑不語,見小二來上菜,便道,“麻煩添一雙碗筷。”
“是。”小二雖說不認得這幾人,可見他們衣裳華麗,舉止高雅,不像是普通人,自然不敢怠慢,下去之後沒多久便將碗筷添了上來。
“司徒統領急著回宮當值,長歌也並未點太多菜,江大人將就著用吧。”陸長歌道。
這話說得客氣,當真是連菜色都很客氣,果然隻是普通菜色,連這酒樓的招牌菜也未點一道。
這回司徒驚羽倒是突然替陸長歌回答了一句,“招牌菜時間太長。”
江華表現出些許詫異,“是嗎?”
司徒驚羽看向他,直接道,“不知江大人來此處尋司徒,可是有要事?”
被他一言點出,江華也不覺得尷尬,反而哈哈一笑誇讚一句,“司徒統領果然不愧是皇上身邊的紅人。”
“若是為了太子與三皇子之事,江大人不必再費心思了。”司徒驚羽倒真的是直接。
知道他耿直,倒是沒想到耿直到這種地步,然而更值得在意的便是,司徒驚羽竟然知道他來這裏所謂何事。
陸長歌見他二人突然間都沉默了,便出聲打破僵局,即便尷尬的隻有江華,“司徒統領不是趕時間嗎?還是趕緊先用膳吧。”
“多謝世子妃招待。”司徒驚羽對她倒是客氣,或者是對於女子都算是很客氣。
這頓飯加了江華的參與,一時間桌上三人再無一語一言可談。
一頓飯安靜得隻剩下筷子夾菜的聲音。
江華不過是聽說司徒驚羽在此,便來攔他,哪裏有心思去吃飯?不過吃了半碗飯江華便擱下了筷子。
陸長歌飯量不大,不過吃得慢,此刻倒是依舊在吃。
司徒驚羽是真的不客氣,直直吃了三大碗才擱了碗筷。
既然用了膳,司徒驚羽也便要回宮了,“多謝世子妃招待。”臨走前又謝了一遍。
“是我謝你才對。”
江華先前待不住,便提前走了,誰知道又在離宮門不遠處的道上攔下了司徒驚羽。
“江大人這是何意?莫非是司徒方才在酒樓表達得不清楚?”司徒驚羽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腰上掛著一柄大刀,玄衣黑袍在月光的映照下寒光畢露,加上臉上陰沉的神情,整個人仿佛是來自地獄中的。
“司徒統領不必露出這種神情。”江華伸手繞了繞垂在鬢角的頭發,嘴角帶著一抹邪魅的笑容,“不過先前司徒統領直接在一個女子麵前拒絕江某,倒是令人心裏不快得很呢。”
“莫非江大人此次攔住司徒的去路就是想教訓司徒?”司徒驚羽難得的從眼底露出了一絲嘲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