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初夏站在全身鏡前麵,拉了拉讓自己渾身叫囂難受的緊身裙。

鏡子裏清秀的臉,明顯擺著不耐煩的表情,揚了揚化得幅度優美的柳眉。

臥室外傳來敲門聲,接著是打開門的聲音和一聲來自她母上大人,許蘇梅女士的驚呼,“初夏這樣多漂亮啊,這裙子多合身啊。”

邱初夏抿抿嘴,一臉無奈的轉頭看她,“媽,你女兒就是披上龍袍也頂多算清秀。不要誇張。”

“誰說的,我女兒是最漂亮的!到時候小孫一看就被迷住了。”許蘇梅繞著邱初夏轉了一圈,一邊看一邊發出驚歎的“嘖嘖”聲。

邱初夏對於相親這種毫無意義的活動早就厭倦了,拿起桌上的手提包,“我去了。”

“噯。”許蘇梅一把拉住她,開始了敦敦教導,“別提你是殯儀館的化妝師,就說你是美容師。”

邱初夏轉頭朝她揚眉,“殯儀館的化妝師怎麼了?好歹我的客戶不會起身罵人。”

許蘇梅被她說的一哽,一臉委屈的提醒,“那你也別打人,要記得以德服人!”

邱初夏要打也隻打那種看臉、看胸、看家世、就不看自己什麼德行的極品男,裝作明白的樣子,敷衍的點點頭。

心裏默默盤算,武德也是德嘛。

許蘇梅一看她這副模樣,抬手捂眼,一副生無可戀的悲傷表現,“你都二十五啦!你也不著急!聽說這回這個小孫的條件可好了!你要是再弄砸了,我怎麼對得起你爸啊!”

邱初夏無語的哽了哽,瞟了眼正坐在客廳拿著iPad,看新聞看得一臉樂嗬的邱建國先生,“我爸還健在呢。”

“那可是你爸爸的朋友的哥哥的……”許蘇梅邊用哭腔數著這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邊做出抹眼淚的造型。

邱初夏長歎一聲,友善的提醒她,“媽,別用口水裝眼淚,容易長癬。”

許蘇梅終於被KO了,期期艾艾的露出委屈表情朝她嘟嘴。

邱初夏滿意的點頭,像安撫寵物般拍了拍她的腦袋。

拎著手提包走出臥室,朝沙發上的邱建國打了個招呼,“爸,我出門了。”

“嗯嗯,最好今晚別回來了。”邱建國的視線還在iPad上,期盼女兒夜不歸宿的意願倒是表達的很清楚。

邱初夏已經對於這兩位的恨嫁心情十分了解,隨意的應了一聲,打開房門,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又要麵對活人了啊?

還是麵對無聲的屍體最好,沒有那麼多要求,也沒那麼多是非。

相親什麼的,簡直就是為了滿足老一輩而存在的無意義活動。

邱初夏剛走出門,剛才還一臉淡然的邱建國將iPad一甩,連連招手,“走走,別跟丟了。”

許蘇梅將身上的衣服拉扯一番,不慌不忙的拿起沙發旁的背包,“怕什麼,我知道在哪裏。別跟太緊又被她發現。”

邱建國順了順自己的短發,一臉自豪,“那是!我的女兒,發現我們跟蹤是應該的嘛。”

許蘇梅開門的手一頓,回頭照著他腦袋就是一下,“誰叫你教女兒武術的?誰叫你鍛煉膽量讓她去停屍房守一夜的?!守出感情來了吧!直接去殯儀館上班了!”

“這都工作好幾年還說這事啊。”邱建國一臉憋屈的縮了縮脖子,哪怕身懷武藝也不敢還手,老老實實挨了幾下。

一副奴才相的替她打開門,嘴裏討好的說著,“我這不是也替你著急她的婚姻嘛。這回的小孫就不錯嘛。”

許蘇梅一副女王大人出巡的模樣出門,回頭瞟他一眼,“那是我一個人的女兒嗎?哼。”頭一昂,往樓棟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