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真嘴賤。”
我一口惡氣湧上來,衝過去就想給她們一人一巴掌,不料曾校長為勸導攔過來,我的巴掌不偏不倚,落在她臉上。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房間裏霎時劍拔弩張。
所有人都像是被人點了穴,無人敢吱聲打亂這靜謐的氛圍。
幾秒鍾後,“哇哇……媽媽我好怕……”
小湯圓見這仗勢,認為是自己惹的禍,害怕得哇哇大哭起來。
我跑過去把他抱起來,不停安慰他別哭別哭媽媽不怪你,可是他非但沒有緩和,反而哭得更撕心裂肺。
“媽媽,剛才小宇他們說是女表子生的,女表就是壞女人,可是我媽媽明明很好啊,為什麼他們要說這樣說你,他們還說可以隨便打我,反正我沒有爸爸。”
這個世界,其實到處都充斥著惡意。
相比成人社會的爾虞我詐,小朋友之間的恨來得非常簡單粗暴。
我受不了,鼻子一酸,就這麼不爭氣地跟著小湯圓一塊兒哭起來。
曾校長捂著紅腫的臉站到我麵前。
一臉嫌棄地俯視著我們,我料想,她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果然她冷冰冰地說:“你作為小孩的家長,行為做事怎麼能這麼不知羞恥,整個社區都知道你的那點兒事了。還有,養不起小孩就不要生,每個月1000塊的晚托費次次都要拖到再下個月交。我們幼兒園是民辦的,要盈利,個個都像你一樣,我們都要關門大吉了。”
後麵的方便麵卷發跟花露水笑得花枝亂顫。
我聽罷,抹一把眼淚,哀聲道:“曾校長,對不起了,這個月的錢我馬上給,你等我一下下,我現在就去——”
“你上個月的都還沒給。”
“好好,我多取1000塊。”
“這個月都28號了。”
“……”
“曾校長。”花露水上前一步,紅色的高跟鞋刺眼地撞入我的視線,“我記得園區裏的兒童遊樂設施,是我們上學期每個家長自願出的建設費修的。這女人一看就沒錢,那是不是以後不準她的雜種玩啊?”
“你們不可以這樣子的啊!”我幾乎是以下跪的姿態,哀求曾校長:“為人師表,老師怎麼能對學生分三六九等呢!?”
“秦小姐。”曾校長麵露難色,“其實我們一直都想找時間跟你談談,你小孩子很不合群,性格又古怪,還出手打傷同學——”
“不會啊,我的小湯圓很乖的,如果不是他們說那麼難聽的話,小湯圓是不會出手打了的,我跟您保證,以後他絕對不會打人了。”
曾校長歎一口,表情嚴肅道:“你老是拖欠學費,小孩又教不好,說實話,有你這種學生,學校老師跟家長都很有意見。”
“……曾校長您先別急,我這就去給您取錢送過來。”我迅速站起身,抱著小湯圓往外麵衝,我必須在她徹底下定決心之前把錢送到她手上。
“我說……這個錢,我們學校不要了……就當做慈善吧,你明天別帶小孩來了。”
我杵在門口,腳踝像綁了鉛。
死死地咬住唇,腥紅的液體順著下巴流淌下去。
“媽媽。”小湯圓細嫩的小手幫我擦掉,“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