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前的顧冷琛扭頭,看一身素色的葉然,當即明白她想做什麼。
“有,等我關電腦咱們走。”
那種地方,怎麼可能讓她一個人瞎去跑。
今天,他們換了輛車庫裏麵的黑色車子,前往依山傍水的翠園。
將車子停在山角下,顧冷琛牽著葉然走進一家花店裏,這家花店也是翠園唯一一家,種類齊全,全是用來祭奠已故的親人的。
老板娘微胖,穿著白色風衣,風衣的胸前扣子被撐的快要裂開。
顧冷琛打量完花店,對著老板娘說:“你好,麻煩給我包束鮮花,要小雛菊。”
“好的話。”擺弄花朵的老板娘停下胖乎乎的手指頭,轉身往櫃台外麵走。
不大一會兒功夫,一束精美的小菊花包裝完畢。
遞上兩張紅色的毛爺爺,顧冷琛牽著葉然上了山。
一排排墓碑,整整齊齊的,上麵刻著字和照片。
風劃過耳際,刮得葉然又想哭,一眼望去,那麼多墓碑,她想著,當初這些人離世,他的親人是不是和她一樣痛不欲生。
還未到葉振海墓碑前,夫妻倆迎麵撞上一位身穿棉服的老者。
星海溫度已經很高,就算穿外套,也用不著棉襖。
老者臉色淡然,充滿被歲月無情刻畫的痕跡,他朝著顧冷琛點點頭,好像是打招呼。
然後背對他們,向著山下走去。
葉然扯扯顧冷琛拉著的手,問:“他是誰?翠園裏貌似就他一個人。”
顧冷琛垂眸,“很偉大的人,若不是看透人情冷暖,七情六欲,不舍得來這裏做個守陵人。”
“啊?守陵?確實值得佩服,這裏隻有他一個嗎?”
“嗯,我聽說這個人命挺可憐的,中年喪妻,老年喪子,一輩子最重要的兩個人先後棄他而去,他心死了,也就想的開了。”
“嗯。”
葉然驚的歎了口氣,世事無常,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臨。
爬了幾層台階,夫妻倆到了葉振海墓碑前。
黑色的磚石上放著一束鮮豔欲滴的花,有人比他們先來過這裏。
葉然彎下身子,撿起地上的花,疑惑的問:“這是誰放的?”
“不知道,肯定和你爸關係不錯的,你想想呢?”
顧冷琛把他們選得那束放到前麵,順便抽出口袋中的紙巾,擦了擦墓碑上葉振海的照片。
才一天時間,他的墓碑上已經落了一層土。
“會不會是葉彤或者姚湛芳?她們都在星海,肯定知道爸離世的消息了。”
葉然的猜測得到了顧冷琛的讚同,“有可能,講真,咱爸對葉彤挺不錯的,在知道她並非自己親生女兒以後,一樣給了幾次錢,金額對於普通人來說,一輩子賺不來的。”
“爸…,爸他後麵還給了葉彤錢?你怎麼知道?為什麼我不知道呢?”
顧冷琛抿唇,話說完了才反應自己說錯了話。
“說話,裝聾作啞沒用,你要是不實話實說,咱們分居睡,以後不要你管我,叫我自生自滅,隨遇而安算了。”
葉然板著臉,小脾氣又爆發了,還想把顧冷琛帶上來的菊花從山上扔下去。
“媳婦,別激動,當著爸的麵冷靜點,你扔了花,爸會覺得你對他不尊敬的。”
“那你說。”
顧冷琛舉手投降,“你先把花放下,我說。”
葉然直視他眼神,兩人對視好半天,最終她把花束放回原處,同時擺上那束不知道誰送的。
不管是誰,一番心意,就算是葉彤她也認了,葉家養了葉彤那麼多年,適當盡盡孝心是她應該做的。
“本來我和你一樣不知道爸還在和葉彤聯係,但葉彤和姚湛芳的存款,除了治病,其餘的都被叫林逸的,也就是葉彤親生父親騙走了,山窮水盡,她們能找的,唯有咱爸。”
“然後呢?”
“不是爸說的,是我和王叔無聊時候,從他嘴裏套出來的。”
“怪不得,我還奇怪爸不和我說的事情居然會和你說。”
顧冷琛狡猾一笑,“媳婦,我也不容易,王叔嘴特緊,要不是看在我們多年的主仆份上,他不會說的。”
這點,葉然承認,“後麵呢,我爸究竟給了葉彤多少錢?給過幾次?”
“王叔說從他到遠山上班,隻見過葉彤兩次,第一次跪在書房地上哭鬧,第二次跪在別墅門前,大冬天的,凍得瑟瑟發抖,臉都紫了。”
說的葉然驚詫,半輩子目中無人,鼻孔朝天的葉彤,用下跪來求錢,要不是顧冷琛可靠,從別人嘴裏說出來,她絕對不信。
“爸向來心軟,我的善良全遺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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