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沒皮沒臉,我們又何必有情有義!”溫新寧毫不在乎地說道,“紀殊彥都已經公然搶生意了,我們這樣做,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有什麼陰不陰的!”
那位經理聞言,默不作聲地低了頭,不想爭辯。杜子建思慮片刻,忽然笑了笑,說道:“新寧啊。你這話說的容易,但做起來很難啊。紀氏公司多年來名聲在外,不是那麼好上套的。”
溫新寧揣度著杜子建的話音裏,隱約有同意自己說法的意味,隻是礙於麵子,並沒有直說。
“杜總,總會找到機會的。”溫新寧說道,“我就不信,他紀殊彥能做的天衣無縫。”
杜子建未置可否,臉色卻已經緩和了許多,語氣中的怒火也逐漸削薄。又說了許多關於商會的問題,交代好工作,便散了會。
“溫新寧,”溫妍的雙眉始終微微蹙著。她跟在溫新寧身後,躊躇再三,問道,“你想做什麼?”
“我還沒有計劃好。”溫新寧壓低了聲音說著,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之色,冷冷道,“不管是用什麼方法,我都不會讓紀殊彥跟蘇夏一直得意下去。”
溫妍低頭不語,心底也暗暗思索著,對於蘇夏的恨意又被點燃了幾分,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溫新寧跟溫妍各自盤算,蘇夏與紀殊彥對此毫無知覺,依然每日忙碌著,為商會的到來做準備。
而重回公司的宋小雨,日子卻沒有她想象中那樣安適。
“宋小雨!把這幾箱貨送到車站!”
“宋小雨!還有這些,都趕緊搬走!說了幾遍了!”
“宋小雨!過來幫幫我!”
周圍的同事們吆五喝六,支使的宋小雨一刻不停工作著,幾乎沒有抬手看表的空。身上的工作服已經沾滿灰塵,手上因為大量的體力勞動,已經磨出了繭子,還有幾塊淤青和破皮的地方。
連日來,宋小雨每天到公司就是幹各種體力活,跟那些男性員工一樣,從早忙到晚。由於是新開的,還時常有老員工欺負她,吩咐她幹這個幹那個,有時候到了午飯時間了,宋小雨還在被迫忙碌著,而留給她的,通常都是幾乎冷掉的菜和饅頭。
“趙姐……這……這不是我的工作,我的工作還沒有完成,我沒法幫你了……”
再一次受到支使的宋小雨捶了捶酸疼的腰部,將額頭的汗珠擦掉,留下一道黯淡的灰塵痕跡。她麵色為難的抬頭看著那位趙姐,心中又委屈,又生氣。
“宋小雨,想耍懶骨頭了?什麼叫不是你的工作啊?我說是就是!”趙姐冷笑連連,惡狠狠地瞪著宋小雨道。
“哎喲趙姐,這宋小雨可是蘇部長親自帶進來的人呢,你也不客氣點兒?”旁邊有人看不下去,半開玩笑似的提醒道。
“呸,就算是蘇部長帶來的又怎麼樣,扔到這個地方來工作的,還能是什麼重要人物啊?”趙姐不屑地說道。
“說的也是。”眾人聽了,也都笑起來,不再理會宋小雨,相互招呼著去吃午飯,走之前,那位趙姐還不忘回頭丟下一句:“交代給你的事,做好了再吃飯。”
宋小雨低著頭,淚水都在眼眶裏打轉。
看著幾位同事嘻嘻哈哈遠去的身影,宋小雨心中的委屈如潮水般翻湧著,愣了一會兒,不得不把手頭的工作完成。
一雙手被磨的不成樣子,宋小雨終於搬完最後一箱貨,急匆匆地跑到餐廳裏一看,廚房的人都已經開始洗碗了。
“喲,你怎麼才來啊?今天的飯都沒了。”廚房大媽一眼瞥見宋小雨站在門口,皺了皺眉說道。
“哦……那算了……”宋小雨捂著餓扁的肚子,轉頭跑了出去。
眼中的酸澀溫熱讓宋小雨趕緊低下了頭,不想讓別人看破自己狼狽的樣子。她跑進小花園裏麵,躲在一棵樹後,見四下無人,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壓抑多日的委屈和心酸在刹那間爆發出來。宋小雨蹲在地上,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那眼淚落在手背上被磨破的地方,更覺得疼痛不已。
宋小雨一邊哭,一邊看著自己雙手的傷痕與繭子,想想以前在蘇夏身邊風光無限的日子,心中更加後悔酸楚。她並不是埋怨現在的工作苦累,她隻是受不了身旁同事的不屑和欺辱。
“小雨?”
蘇夏從小花園中路過,忽然聽到有女孩哭泣的聲音,便順著那聲音走了過來,看到地上一個清瘦的女孩蹲在那裏埋頭大哭。身上的工作服已經沾滿了灰塵,雖然沒有看到臉,蘇夏還是認出了宋小雨。
宋小雨正哭得傷心,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反而嚇了一跳。猛地站起身來,匆匆擦了下眼淚便回頭看,見是蘇夏正站在自己麵前,帶著疑惑的目光看著自己,剛剛擦掉的眼淚瞬間又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