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君言知道，穆清風也知道，可偏偏穆君言是個固執的人，他愛穆清風，愛到了一種癡狂的境地。
為了引起穆清風看他一眼，他不惜做一個暴君。
他隻想讓穆清風能夠看看他，他很想回到從前。
可終究還是，不能愛，便是恨，總歸是要記在心裏。
血淚蔓延，墨雲起緩緩的走了過去，穆清風似乎感覺到了有人靠近，抬起頭來看她。
她大概是能夠感覺到墨雲起的存在了。
“穆清風，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其實不必一直活在夢中，如今的你，已經是北國君主了，何必再去糾結以前的事情？”墨雲起看著她，緩緩的說道。
穆清風低下頭來，看著懷裏的穆君言，半晌，才說話:“我沒有活在夢裏，我很清楚自己是在做什麼，或許隻有在這裏，才能夠見到他，他還是曾經的模樣，我也是曾經的模樣，我們之間，沒有變。”
她輕撫著他的臉，就像撫摸著此生至寶，那樣小心翼翼。
“那你的江山，你的子民呢？你付出了這麼多，犧牲了自己，犧牲了自己的愛情，你就這樣輕易的舍棄了？”墨雲起不相信的問道。
權利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她身上擔負著整個國家的責任，所以她從一開始，救活的很累。
她十六歲監國，如今三十六歲，將整個青春都葬送在了北國中。
穆君言不是她的親弟弟，卻也是她深愛的人，她為了北國，親手殺了他。
這是她唯一的遺憾，可是她不能夠後悔。
“我的江山，我的子民？”她喃喃道，有幾分失魂，有幾分迷惘。
血淚從她臉頰落下，她嘴唇動了動，抱著穆君言，發出了極小的聲音，若不是墨雲起耳力極好，幾乎是聽不到的。
“可是，我也想做我自己啊，我想保護君言，我也想保護江山，可似乎不能兩全其美，我希望他能做個明君，他卻成了暴君，我沒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
墨雲起歎了口氣，她很猶豫，該不該告訴穆清風，穆君言那樣做的原因。
他也是個癡情人，愛的極端，不惜用任何手段。
“你應該很疑惑，為什麼君言那麼優秀，最後卻是個暴君，並非是你的教導出現了偏差，而且你的態度出現了偏差，你知道他喜歡你，但是從那個時候你卻對他保持了距離，冷淡了起來。”墨雲起解釋道。
“我……即便是喜歡又怎樣，如果知道不可能，那還不如早些放手，他是個帝王，以後終究是要納妃的，而我，隻是他的姐姐，隻能是他的姐姐。”穆清風自顧自的道，聲音中是濃濃的化不開的憂傷。
“他是很重感情，在他的世界裏，沒有別人，隻有你，你當初與東祁帝聯手，想要奪回江山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可是他沒有阻止。”
“清風，其實你不知道，你隻要你說你想要，他便會雙手奉上，所以你要他的命，他也沒有任何異議的給了你，否則，你以為你真的殺得了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