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貓眼,寧樂看到外麵的走廊上有個女人。
那個女人穿著酒店服務員的製服,蹲在電梯前麵,一邊燒紙錢,一邊小聲地哭。
雖然已經是半夜,但走廊上的燈光依舊亮著,寧樂可以清楚地看到女人的五官,一眼就認出來,女人正是白天在一樓大堂見過的秋嫻。
秋嫻看起來似乎非常傷心,哭得淚流滿麵,雙手合十不停地作揖,嘴裏還念念有詞。
隔著房門,寧樂隻能隱約聽到她好像是在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寧樂愣住了。
她原本以外秋嫻是在祭拜好友,卻沒想到,秋嫻其實是在懺悔。
秋嫻為什麼要懺悔?
難道她曾經對好友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秋嫻還在哭,但她似乎是不想被人發現,故而哭得極其壓抑,聲音斷斷續續,像是小貓兒在撓地板。
聽得寧樂很是難受。
一隻手忽然伸過來,搭在寧樂的肩膀上。
寧樂被嚇得跳了起來:“啊!”
她豁然轉身,發現裴暮白正站在後麵,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寧樂按住胸口,大口地喘氣:“麻煩你下次別再不聲不響地站在別人身後好嗎?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裴暮白身上穿著睡袍,可能是因為剛剛從床上爬起來,發梢微微翹起,看起來有幾分慵懶的感覺。他冷冷地問道:“你剛才在幹什麼?”
“我剛才聽到有女人在哭,心裏好奇,就想看看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你看到什麼了?”
“我看到了秋嫻……也就是今天早上在酒店大堂,差點被我騙了的那個女服務員,我看到她在走廊上燒紙錢,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我懷疑那個跳電梯間死了的女人,很可能跟秋嫻有關係,說不定那人不是自殺,而是他殺,我們要不要報警啊?”
裴暮白走到門邊,先是透過貓眼往外看了看,然後直接扭開門鎖,拉開房門。
他探身往外看:“外麵沒有人,你剛才看錯了吧?”
“不會吧?”寧樂連忙走出房間,發現空蕩蕩的走廊上麵,除了她之外空無一人。
她不死心地往電梯間走過去,低頭仔細搜尋燒紙留下的痕跡。
可惜還是一無所獲。
寧樂抓了下頭發:“難道真是我看錯了?”
裴暮白冷眼看著她:“你需要配一副眼鏡。”
寧樂悻悻地回到房裏。
裴暮白坐到沙發上,將她畫好的符紙拿起來一一檢查。
寧樂站在旁邊,像個等待老師檢查作業的小學生,心裏竟然還有點小緊張。
裴暮白始終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過了許久,他才從一箱子的符紙之中,挑揀出大概十張符紙。
寧樂鬆了口氣,三百多張符紙,隻有十張不合格,還算是不錯的了。
誰知裴暮白竟將那十張符紙遞給她,淡淡地說道:“明天你把這些符紙帶上。”
寧樂很詫異:“為什麼?”
“這些是辟邪符,用來防身的,雖然你畫得很粗糙,但勉強也能湊合用用。”
寧樂指著旁邊那一大堆符紙:“那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