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冷靜了下來,接著,心裏也感到有些愧疚,雖然我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但是聽說沈華跟盧偉一個星期前才醒來,剛才爺爺又說盧偉瘋了,所以我當時心裏很恐懼,可是又想到要去死人陳家裏住,我又莫名的憤怒。
所以情緒有些不受控製起來。
“那你拿著槍在我家大吼啥?”我鬱悶的說道。
“我打鳥不行啊?”盧偉的老爹說道。
“那我拿著菜刀去砍菜,不行啊?”
“好了,我現在跟你過去看盧偉。”感覺好氣又好笑的我,翻了翻白眼,然後轉身回到廚房,把菜刀放好之後,我回到大廳裏,看了看躺在棺材裏睡覺的老爸,睡得正香時,我便沒打擾他,徑直的回到自己二樓的房間裏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再拿了一些補品,山貨之後,這才跟著盧偉的老爹,來到了盧偉的家裏。
“蘇陽!!!蘇陽!!!快走,有鬼!”我剛一踏進盧偉家的小竹樓。
一身卷著個被子的盧偉,突然從二樓衝下來,然後拉起我就開始跑,一遍跑,一遍不停的在喊我的名字,嘴裏有鬼有鬼的叫著。看樣子,那天晚上,盧偉被嚇得不輕。看著盧偉的樣子,我心裏的愧疚感就立刻倍增。
想想爺爺說的話,的確,我不應該叫上他們的。
因為7月15是鬼節,我們這邊的風俗是7月15那晚天黑之後,就不出門的。而我為了多賺幾塊錢,不,應該說是為了壯膽,非得拉著盧偉跟沈華這兩個我從小最好的朋友一起去電泥鰍黃鱔,要是我不叫他們出去,也就不會出現這些事了。
不過,說來我心中也忽然發現有個地方不對。
那天晚上我們出了寨子是往西走的,可是怎麼走著走著,就到了回魂灣呢?雖然野牛山很廣闊,是原始森林,我們的寨子就在原始森林邊緣上,但是沿著野牛山由西往東這麼走一圈,還是比較遠的。
白天走,三四個小時都不一定能走到回魂灣那個鬼地方。
而那天晚上,我們沿著溪邊的小溪走著走著,就莫名其妙的到了回魂灣,這又是怎麼回事?還有,燈光一黑,沈華跟盧偉兩個人就不見了,他們去了哪?又看見了什麼?更讓我感到驚悚的是陳莉那麼一個17歲的女孩子,為什麼要拿著一個招魂燈帶著孔雀跟毒蛇和裹屍衣到了回魂灣呢?她又去回魂灣做什麼?
“盧偉,這裏是你家,沒有鬼!”看著盧偉抓著我的手,要往外麵跑,我連忙停下腳步用力的往回拽,可是盧偉的力氣卻變得出奇的大,竟然一下子將我這個身高接近一米七八大個的人,硬生生的拽出去了好幾米。
感覺到盧偉的臂力,大的出奇的我很是震驚。
“妖孽,看你張爺爺的!”突然,就在我震驚不已,盧偉準備拉著我往外麵跑之際,瘋人張突然跟個鬼似的從圍欄外竄進了院子裏,然後拿出一張黃符,以閃電之勢,貼在了盧偉的腦門上。
呼!
在瘋人張將那黃符貼在盧偉腦門上的一刹那。
盧偉身上便散發出一股冷風。
也就在那一陣冷風吹過之後,盧偉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然後兩眼一閉,就暈了過去。盧偉的父親見狀,連忙上來將盧偉攙扶進了竹樓,而一旁的瘋人張則是擺出一副大師的樣子,雙手環扣在胸道:“哼,區區一個小鬼,也敢在你張爺爺麵前囂張,這就是你囂張的下場!”
“嘿嘿,侄兒,你張叔叔厲害吧?”
“得了吧,要是我沒看錯的話,你剛才那符,是我老爸畫的,你個老不死的東西,又去我家偷東西!”回過神來的我,白了瘋人張一眼,然後不屑的譏諷道:“我雖然讀書少,可是我老爸的字跡我還是認識的,你就別裝了。”
“咳咳,我說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實誠呢!盧偉家今天又殺雞了,你讓我蹭頓飯不行啊!”被我戳穿了的瘋人張,厚臉皮的說道:“哼,不過,這頓飯,他還是得請的,畢竟你老子不願意出手,我去你家偷了你老子的符,救了他兒子,他照樣得請客!”
俗話說的好,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則天下無敵。
這話放在瘋人張的身上,正好合適。
不過話說回來,我們這個寨子,倒也是很奇怪,這裏是苗寨,而寨子裏最大的四家人,卻都是漢族人,鬼人蘇家,奇人錢家,死人陳家,以及瘋人張家,這四家都是漢族。而且世代有仇,到了我們這一輩,才算有點兒緩和。
那就是長輩之間不怎麼來往,甚至不會來往。
但是我們小輩的,卻可以隨意的相互來往。
就好比盧偉出事兒,按理來說我是應該來看的,可是盧偉的老爹跟我老爹兩個人一直不對付,一見麵就掐,所以他家的事兒打死我老爸也不會管的。不過現在,自從瘋人張,到了我眼前這個瘋子這代,他就是這四家中間的和事佬。
雖然這人是個瘋子,可是不管其餘三家有什麼事,他都會相互幫忙。
錢家沒米了,他就去陳家偷米給錢家。
要是我們蘇家沒拆了,他就跑去錢家的山林裏砍柴拿到我們蘇家來,反正瘋人張,每次做什麼都不要錢,隻要一頓飯,一包煙,一瓶白酒或者是啤酒管夠就行。現在天下太平,人人有吃了,就瘋人張一個人遊手好閑,所以他每天都會在寨子中各家各戶蹭吃的喝的。
“喂,侄兒,別走啊,那什麼,我們去聊聊唄!”不知道何時手中多了一瓶白酒的瘋人張,見我去看了看盧偉跟他老爹道別走出盧偉家小院的時候,瘋人張突然上前攔住我說:“你難道就真的不想知道回魂灣下的寶貝?”
“暫時不想!”我說。
“那你想不想知道,你家裹屍衣的真正用途?”瘋人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