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華說他當時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所以壯著膽子,喊了我一聲,沒想到,他看見的那個我,竟然還回應了他,並且喊出了他的名字。接著,沈華看到的那個除了頭,全身隻剩下腐爛的爛肉是白骨的我,衝他招手。
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沈華的身體就不受控製起來。
竟然自己起身,朝著他看的我走去。他說,他當時腦子其實是清醒的,可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就像是在做噩夢一樣,不管怎麼樣,就是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當他踩著地麵的人骨,走向坐在顱骨牆上的我,就快到我麵前的時候,忽然,他聽見了一聲‘咕咕’的鳥叫聲,然後便兩眼一黑,失去了知覺,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十來天。
而且,醒來之後,他的腦子就處於混亂中。
甚至,有那麼幾天他一直無法控製自己的大腦,很多畫麵,他心裏沒去想,但是就會出現在他的腦子裏。至今,他每天晚上都還會坐噩夢,並且,每次都會夢見我。
我問他是怎麼好的,他說是大前天晚上的淩晨,我老爸去悄悄去找過他,給了他一張符化水給他喝了之後,這才好了許多。“對了,蘇陽你老爸讓我告訴你,他最近會一直睡覺,起碼要一兩個月才會醒來,他說讓你以後就呆在死人陳那裏給他當徒弟,伺候他一年。”說完又抽了一支煙的沈華對還沒消化過來而出神的我說道:“他說這次,是你應該做的,因為,你的命是陳莉救回來的。”
沈華要不說,我還沒注意到,從我醒來到現在都沒見過我爸。
不過在聽了沈華的話,仔細想想,的確,我這次能活著好像都是陳莉的功勞,不管怎麼說,死人陳也是我師傅,這點是無法改變的。加上他現在也一大把年紀了,我的態度,的確也不對。可是一想到死人陳放毒蛇咬我,我又覺得他可恨。所以,一下子心裏有開始糾結起來。
說實話,我是個性格比較懶散的。
沒讀書之後,我老爸和爺爺,從來不管我,隻有我在月溪鎮上,跟著一群流氓到處打架惹事,他們這才把我叫了回去。反正我家除了種水稻蔬菜之外,也沒什麼別的事,這些事都是爺爺在做,我整天就是呆在家裏,要麼就是出去電泥鰍黃鱔,掙一點香煙錢。
也就是這樣的生活習慣,讓我不想做別的任何事。
對於拜死人陳為師,我壓根兒就不想學什麼,因為我覺得,那都是無稽之談,根本就沒用,反正也賺不到錢。所以還不如抓抓龍蝦,偶爾抓個烏梢蛇,電電泥鰍黃鱔,抓點青蛙去賣點小錢混混日子。
“蘇陽,我想出去打工!”沉默了一陣的沈華說道。
“我們這樣人,出去能做什麼呢?”看著眼前無盡的大山,我便陷入了沉思。忽然之間,我才發現,自己除了想著錢韻之外,好像連個理想夢想都沒有!放眼整個西陵寨,除了沈華,盧偉個都是因為老爸是漢族,在外麵有親戚之外,剩下的,就是我們所謂的西陵四大家了,可是那又怎樣呢?
畢竟,一直生活在深山裏,早與外麵的世界脫軌。
出去之後,能做什麼?
可以說,至今寨子裏還有百分之七八十的人,不認識汽車什麼樣子,由此可見,我們生活的地方,有多麼的封閉。這也難怪我們讀書的小學都搬走了,因為,那座地處於深山中一座高山頂部以古寺廟改建的小學,太偏僻了。
加上附近幾個寨子裏的苗族人,根本不讀書,知識什麼的都是靠著老一輩口口相傳的,所以那小學根本就沒法維持下去。盡管學費很便宜,但是依舊沒人去。所以說我們的寨子,至今都落後。
“出去再說吧!反正,我不想呆在寨子裏了。”沈華眼神暗淡的說道。
看得出,他真的是鐵了心要出去了。看樣子,估計是放心不下家裏的老人,還在猶豫的當中吧?“嗯,出去看看也好,去吧,以後賺了錢,記得給我買些好吃的,好用的,新奇的東西就行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