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出了什麼事？
從剛才一直未說話的盛祁文收拾好身旁淩亂地放著公文，起身將病床搖起來。
寧戚愣了愣。盛祁文靜默地坐在牆邊，認真審閱公文的模樣，與十五年前的光景如出一轍，她覺得恍然。那時候的盛祁文，也是這樣手拿著本書靜靜地看著，倚靠在她教室外麵的牆上，一日不落地等著她。
“哥。”
“嗯。”盛祁文輕一頷首：“還好麼？”
“還好。”寧戚舔舔幹燥的唇，撐著自己坐起：“我怎麼了？”
為什麼她會在醫院？睡了多久？發生了什麼？
“不記得了？”盛祁文挑眉。
“嗯。”寧戚點頭：“記不得了。”
創傷後應激症麼？可是寧戚不懼水的，更不是被人蓄意推下水的，純屬意外的落水算不上什麼重大的打擊。
落水前那與往常不同的眼神到底是什麼，難道寧戚的落水不是單純的意外？
盛祁文很在意。
“你落水了。發現得太晚，肺部嗆進許多水。在醫院睡了兩天。”
兩天？她在醫院昏睡了兩天？
寧戚仔細回想當日的情形。她隻記得當時有些頭痛，想去別墅裏麵休息一會兒。然後，就接到了電話，誰的電話.
寧戚臉色漸漸發白。
盛祁文發現寧戚的異樣：“怎麼了？想起什麼了麼？”
寧戚低下頭：“沒有。”
盛祁文看了眼寧戚緊抓住被子的手沒說什麼，將放在床頭櫃的保溫盒拿出來，放到寧戚手裏。寧戚擰開蓋子，是還冒著騰騰熱氣的皮蛋瘦肉粥。
皮蛋煮得軟軟的，入口即化。一點肉絲，放入了少許芹菜末去除腥味。粥不稠不稀，清淡而香味十足。張媽果然了解她的口味。寧戚拿起勺子津津有味的吃著，說起來上次發燒在盛家，也吃了張媽給煮的皮蛋瘦肉粥。
盛祁文坐回沙發，拿起公文看著，眼角瞥見她因為滿足而微微揚起的唇角。
他的寧戚從小就是這樣，隻要一點點的快樂，就能滿足，就可以很快地忘卻傷痛，她一直是這樣的女孩。因此她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就算隻是表麵上看起來。太過於堅強，在心中埋起來的傷痛太多。久而久之，那些傷痛會腐化成毒藥，一點一點侵蝕自己的心靈。
他想要知道寧戚身上所有的傷痛，不隻是表麵。
盛祁文放下公文，對寧戚道：“我出去一下。”
寧戚正吃得認真，聽言抬頭愣了愣，然後點點頭繼續吃。
盛祁文看著寧戚好像小狗舔食那樣吃著皮蛋瘦肉粥，心情忽然變得舒暢許多。他輕聲關上病房的門，走到長廊盡頭。
那頭：“.與C市寰垣集團的合同簽約，副總打算親自前往洽談。另外，海外ADIS公司的並購計劃昨日已經開始實施，一切順利。最後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董事會延期了。以上.盛總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嗯。”盛祁文修長如玉般的手指在窗台上有節奏地敲著：“我要幾份資料.”
有些毒，是84消毒液也消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