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建新回過頭來,厲聲說:“不許你再胡來,聽到沒有,再敢胡來,我打斷你的腿。”
冬冬突然冷冷的一笑:“你沒有資格管我。”說完,他徑直上了樓,進了自己的臥室。
孫建新看著他那小小的身影,突然覺得這個孩子太可怕了,這麼小的年紀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孫建新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他甩了甩頭,急步走出家門,走了幾步又轉了回來,將大門反鎖了,這才上了車,向醫院駛去。他現在沒有更多的時間理會冬冬,宛如還在醫院沒有脫離危險期,他不能讓宛如死,不管是為了馨馨還是為了冬冬,宛如都不能死。
宛如無聲的躺在重症室裏,除了呼吸機發出呼呼的聲音,屋裏一片寂靜。馨馨始終站在重症室外的大玻璃窗前不肯離去,莉莉和程浩站在她的身後,也是一臉的擔憂。
孫建新快步走來,馨馨聽見腳步聲回過頭來,見是孫建新,忙上前抓住他:“爸爸,媽媽怎麼還不醒,什麼時候才能醒啊?”
孫建新擁住馨馨:“別急,我們隻有等,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希望她能挺過這一關。”
時間一點一點的向前移動,重症室內還是一片寂靜,重症室外也是沉靜一片,沒有人說話,隻有一雙雙急切的眼睛焦急的注視著躺在裏麵的宛如。
孫建新進到重症室裏,站在宛如的病床前,他已經站了兩個多小時了,就象是一座風幹的雕像一動不動。他默默的看著宛如那張沒有血色的臉,心中充滿了無言的痛。這個曾經是他妻子的女人,如今就躺在他的麵前,如同她無數次躺在他麵前一樣,每一次的暴虐後,宛如都是這麼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臉上帶著痛苦的蒼白,他的心再一次震顫起來,他是愛她的,這些年,他無數想起她,無數次在夢裏擁著她,可是他知道,他傷害她太深了,他再也不可能再擁有她了。他歎息著,為什麼當初沒有珍惜她,為什麼沒有好好愛她,是他變態的愛害了她,害得她最終拿起了報複的武器。孫建新痛悔著,如果沒有他的殘酷,宛如怎麼會那麼殘忍的逼走李妍,怎麼會有今天?冬冬,唉,那麼小的孩子竟然有了這麼深的仇恨,這一切該怨誰?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
孫建新的眼睛泛了紅,一行悔恨的淚流了下來:“宛如,對不起,是我害了你。”他忍不住喃喃的說。
直到有醫生走進來,孫建新才移動著早已麻木的雙腿走出來。宛如還是沒有醒,孫建新吩咐,再做一次徹底的檢查。
醫院裏又忙碌起來,各種儀器發出嘟嘟的聲音,大家的心情都是焦慮而緊張的。
上午九時,安誌軒衝進了醫院,他接到馨馨的電話時,整個人都嚇傻了,他扔下手中所有的工作,匆忙上了飛機,一路上,他不停的在心中對宛如說:“宛如,你說過要和我相守一生的,你不可以這樣,你不可以這樣走掉。”
孫建新走出監護室,馨馨忙問:“怎麼樣?”
“一切正常,就等她醒過來了。”孫建新疲憊的說。
馨馨一轉頭,正看見衝進來的安誌軒,忙迎上前去,抹著淚說:“爸爸,媽媽她……”
“怎麼樣了,你媽怎麼樣了?脫離危險了嗎?”安誌軒急切的問。
“還沒有醒,不過已經脫離危險了。”孫建新看著這個一臉焦慮的男人,知道這就是安誌軒,他在旁邊說。
安誌軒抬頭看見站在麵前的孫建新,詢問的目光掃向馨馨。
馨馨說:“這是我爸爸。”安誌軒點了點頭,“我相信你會全力救她的。”他對孫建新說。
孫建新用他那雙熬得通紅的雙眸打量著安誌軒,帶著一抹沉痛說:“我不想馨馨沒有媽媽。”安誌理解的點點頭。兩個男人各懷心事的將目光投向監護室裏的宛如。
在大家焦急的等待中,宛如終於醒了,當她睜開腫脹的雙眼時,看見一臉淚水的馨馨正抓著她的手。
“媽媽醒了。”馨馨一聲驚呼,屋裏的人立即圍了過來。
宛如的目光緩緩掃過他們的臉,艱難的動了動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孫建新忙開始為她檢查,然後高興的說:“沒事了,宛如,你不用擔心,很快你就會好起來的。”
安誌軒伏下身子,在宛如耳邊說:“老婆,我愛你,如果你先走,我一定會追隨你而去的,這回我不會再讓我自己孤獨的留在這個世界上。”
宛如微微眨了眨眼睛,心中卻湧起一股暖流。孫建新看著眼前的一切,落寞的轉身走了出去,這裏已經不需要他了,宛如已經不屬於他了,她的心已經屬於那個男人了,他徹底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