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那麼一個老頭能在宮裏掀起什麼風浪?”白澤慢慢蹲下身子朝他靠近。
對於白澤的靠近,他其實是非常地害怕的,一個兒勁兒的向後退:“我說的是真的,他是皇帝的老師,可是在占了皇家的光,他的兒子是江南織造的提督,那是一塊肥差,還有當年的走私鹽的案子,你要相信我啊!”說道這裏,楚漢的話音裏都帶有哭腔。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是定律他又怎麼把這一茬忘記了。“前段時間是有太傅的風聲,不過是聽說他老人家身體不太舒服,到你這裏他就變成你的上頭。我要是吧你放出去,你說你會不會倒打一耙?”白澤反問。
楚漢連連否認:“不會,不會,我出了這個門,我們還是同僚,以後我定然不會為難白大人,這卷宗太傅大人是要求一定銷毀掉。否則我上頭也不好交代啊!”楚漢覺得自己這一天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偏偏遇上了這麼一個暴力奇葩。
一言不合就虐他。
心累肉還痛。
“我說的句句屬實!”在扔進河裏的時候楚漢以為白澤不會殺他,是的她真的不會殺他,但是一直在給他的精神上世家非常強大的壓力,現在又在一個封閉的柴房,說實話,他真的非常地害怕。
在這裏死掉了的話一定不會有人知道而且一點聲音都沒有,一個人都不知道,他就在無人知道的角落裏消失。越想,他就越傷心越絕望,越難受。
為了一個太傅,他就扔了一個卷宗,又是被扔到水裏,又是撈上來又是扔進去,還別人扔了飛鏢。
現在楚漢算是明白了:識時務者為俊傑。
這麼多年他雖然一直都投靠太傅,還指望著太傅能對自己青眼一番,結果他在調外三年,回來就在秘書省的九品小官兒做起,做了這麼多年,才做到了四品。皇帝突然派人來秘書省查卷宗才想起阿裏命令他。這麼多年了,這麼多長時間,要是說忠心!最該忠心的人還是皇帝,上位者,能者。
“你跟了他有多少蔫了,就這樣把他給賣了?”白澤問道。
這麼一說,楚漢歎氣。“為官二十多年,如今我也是四十有二,說實在的,能走到今天的位置都是我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誰都沒有靠,我本來不想把太傅牽扯進來的。隻是你對我逼迫這麼緊……”說道這裏他頓了一頓,不錯,實在是太壓迫了,都不給人一點點喘息的機會。
“對你置之不理這麼多年,你還真是一個念舊情的人。”不知道是誇他還是在讚揚他。怎麼聽著都像是在諷刺。
早點這樣他何必吃這麼多苦。白澤摸著下巴想了想問:“你沒有要補充的了?”
楚漢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真的沒有什麼要補充的了。
“那你扔掉的卷宗該怎麼解決?”白澤的眉梢微挑。
“這……”全都扔在了河裏,還有一些飄上了岸。
在門外的秋錦之心底已經出現了一番算計。
先前他確實是想扔到河裏,然後銷毀這個卷宗的證據,這一下子全都逆風吹,全都吹上了岸。如果卷宗被有心人發現撿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到時候那些責任都放在誰的身上?”如果你有一個愚蠢的上司。
並且這個上司經常搞砸事情,要麼給自己找好下家收拾他一頓,要麼努力的提升自己然後收拾這個蠢貨一頓,白澤兩者都不是,她本來就隻想做好自己手頭的事。這一下子又把十九年前的事情翻出來,而且朝中的人心惶惶,很明顯對於十九年前的事情誰都不想再次提起來。
隻不過皇帝像是魔怔了一般。就是要翻!就是要查!還要看看這裏頭到底有沒有那些的東西是在這裏。
到底是誰能說服皇帝?
“屈景的案子。十九年了。”白澤轉身慢慢打開柴房的門,太陽壓在山頭馬上就要落下,天邊的盡頭染盡紅霞。開門的時候霞光從遠處一直延伸到黑暗的柴房。
“你走吧。我會派人送你回去的。”白澤道。
秋錦之立刻讓下人給這個楚漢的腦袋上套一個麻袋送回去。
秋錦之招呼白澤:“留下來吃個晚飯吧,順便聊聊六年前的事情。”
這個意思白澤明白,那年放假,他們坐馬車一路往廬州去,那年他們也在縣誌裏翻閱了大量的資料。
今天楚漢扔掉的也許是十九年前那位辦案人最後的總結。
“你還記得那個辦案人的名字嗎?”白澤突然問道。
秋錦之努力地回憶了一番。“好像是叫……”
突然兩人異口同聲道:“石藥!”以前看縣誌都沒有注意這欽差大臣的名字,如今早已過了六年,他早就已經成喂了大理寺卿,再看看白將軍,二十年前是是將軍。隻是今時不同往日,白將軍早已年事已高,而他也才四十多歲。那年不過是奉命出山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