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輕聲詢問：“你真打算就這麼當個和尚？”
聞山聳聳肩：“我倒是想，可惜佛祖說我塵緣未了，不收我入佛門。”
“如此……那你便自己決定吧。”
沈莫遠說著就重新將視線投向遠方，靜了片刻後，又歎道：“念殊，是我與雲舒……虧欠你啊。”
這個許久都未曾被人叫起的名字令聞山靜了許久。
他笑了笑，轉身看向沈莫遠，輕聲道：“一切皆是緣法，能站在這裏，已經是我最大的幸事，不敢責怪你們。”
沈莫遠自嘲笑道：“你倒是看得開。”
“這可是你教的。”
聞山神色平靜地回答著，隨後又繼續道：“此番天界之亂，於你，於上神皆是一場大禍，你們切記小心。”
沈莫遠忽然就笑了，抱著雙臂笑道：“你現在倒是學會關心了，我記得你以前一點都不好玩。”
聞山：“……”
好玩是個什麼詞？
貧僧是用來玩的嗎？！
絕對不是！
聞山靜默一瞬，辯解：“不俗即仙骨，多情乃佛心……”
他現在是和尚，是出家人！
出家人慈悲為懷，關心關心蒼生很正常，關心關心魔頭和上神就更正常了！
“這……倒是言之有理。”沈莫遠想了想，頗為認可。
聞山卻不再接話。
沈莫遠靜了片刻後，又道：“聞山，以後，我若出了什麼事，她就交給你了……”
聞山乍聽此言，神色有片刻的呆滯。
片刻後，他眸中神色略略黯淡，自嘲道：“老實說這個承諾我不想接。”
他不想接。
隻是，他做不到沈莫遠將要做的事。
很多事他都知道。
卻阻攔不了。
也無力阻攔。
都說冥冥自有天意，他們付出諸般，又將會有什麼收獲呢……？
沈莫遠不知道聞山心中的沉默，隻冷冷笑著開了威脅大招：“那你不接試試。”
聞山：“……”
慫，不敢。
沈莫遠回來的時候，姬雲舒正窩在屋裏揪花瓣，窗台上擺著的一盆花被她揪得遍地都是殘枝敗葉，看著真是好不淒涼。
這要被個善良的小仙女看到了此番景象，必定是要罵上姬雲舒一句：呔！好生惡毒的女子！
當然，自認為自己是魔頭中的戰鬥機，戰鬥機中的戰鬥機，姬雲舒是完全不會在乎這種無聊評價的。
她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大魔王和聞山和尚。
不是說她真懷疑他倆那啥啥，而是總覺得大魔王跟那和尚有些奇怪的交集。
不了解沈莫遠的人對他的印象大概是比較神秘的。
修為實力顏值逼格樣樣都能掉渣天，這樣的人落在尋常人眼裏，想不神秘都難。
但隻有熟知沈莫遠的人才會知道，他那性子已經完全辜負了他的修為實力and顏值逼格。
他自己任性，對旁人就更是任性了，且向來與人交談大多親疏有別。
可之前麵對聞山的時候……他的態度卻與其他人全然不同。
若說是對一個故友，有些感慨倒也應該。
可他們之間的氣氛並不像是久別重逢的友人……反倒像是……哎，像什麼來著？
*
“不俗即仙骨，多情乃佛心”傳說是白雲山能仁寺中的11幅對聯之一。
本作“不俗是仙骨，多情乃佛心”，清人任頤行書對聯改上聯“是”為“即”，從此便作“不俗即仙骨，多情乃佛心”傳世。
佛說世間為“娑婆世界，有情眾生”。有情者，指一切有感情、意識的生命，並非是普通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