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乃眾望所歸,但驅使強者為己謀利,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又曾光明磊落過?
一想到此,扶漓便不由怔愣在當場,不知該說些什麼。
而不遠處,那些朝著姬雲舒和沈莫遠急湧而去的族人和重默,皆被山河杖所凝聚出來的結界震散了出去。
見著眾人那尤似下餃子似的姿態,姬雲舒不由無奈地搖了搖頭。
隨後,她問沈莫遠:“這些人,該怎麼辦?”
“他們的命不在我們手裏。”
沈莫遠看著渠桑,神色淡淡地搖頭說道:“能掌控他們性命的,隻有渠桑……隻是,就如你曾經經曆過的那般,如果任由渠桑繼續掌控著他們,以後,在他們身上,還會照樣發生同樣的悲劇。”
姬雲舒不由默然。
同樣的悲劇……大概就是這所有的人,最終都會死。
死得不明不白,死得怨聲哀道,死得……毫無葬生之地!
說到這兒,他偏頭看著姬雲舒,忽然問道:“如果所有人都是因為蠱蟲而對你口出妄言,心口責備,你將如何?”
“責備與否都無關。”姬雲舒搖頭,淡淡道:“於我而言……該做的,我都做了,之後,他們的生死,與我便無關係了。”
既然她已仁至義盡,那便僅此足矣。
說完,她又想了想,隨後接著說道:“我恐怕做不到開解自己,然後再如一開始那樣,不計前嫌,從新為這些人不計回報地做著什麼。”
沈莫遠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姬雲舒笑了笑。
她不得不感謝姬陌和那個素未謀麵就已經去世的母親。
畢竟是他們給了她這個生命。
但是,就她從前的人生而言,她卻並不覺得自己會為這樣不受歡迎的生命而感到自豪。
若有她選擇的機會,她可能會選擇一個平淡一點人生。
當然……那也隻是就她從前的人生而言。
這般想著,姬雲舒便垂了垂眸,問道:“莫遠……能把姬無衣救出來嗎?”
沈莫遠看了看正在人群裏摔倒在地的那個一身狼狽的小丫頭,想了想,目光轉而落在了麵前的渠桑身上,說道:“以渠桑自己的力量來看,她應該不可能會放過任何一個被控製的寄體。”
“那該怎麼辦?”
沈莫遠想了想,說道:“咱們得先想辦法把她體內的蠱王引出來。”
姬雲舒看著漂浮在半空中的蠱蟲虛影點了點頭。
隨後,沈莫遠便抬起手,將那虛影散去。
隨著他的動作,躺在地上的渠桑也緩緩睜開了雙眼。
也許是因為有著蠱蟲的緣故,她在睜眼的那一瞬,就知曉了此前發生過的所有事情。
隨即她便不可置信地站了起來,隨後將目光往四處看去。
這時候,被結界彈開的眾人早已站起了身,紛紛又重新擠了過來。
重默扶漓卻遠遠地站在遠處,重默望著這邊,望著姬雲舒與沈莫遠,怒目而視。
而扶漓卻是神色飄忽,似是心有所想,卻並未想著自己。
看著這樣的扶漓,渠桑忽然覺得有些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