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爾話音未落,手臂就是一陣劇痛,頑劣的心情登時飛到九霄雲外。
“嗷,痛死了!你到底在幹什麼?”
原來,他的傷臂打著石膏繃帶,吊在脖子上,真的很難把衣袖,順利的從那段大胖蘿卜似的胳膊脫下,童小桐小心翼翼的努力著,還是牽動了他的傷痛。
吼聲震的耳朵疼,童小桐也火了,大嗓門的回敬過去,“還是男子漢嗎?一點點小痛就嚷嚷,羞死人了!”
一點點小痛?
你被打斷胳膊試試,看是小痛還是大痛?
當然,這種不爭氣的話,卓爾隻在心裏罵,童小桐成功的把他逼住了。
沒錯,我是男子漢,不能被她笑話!
於是,他強忍著疼痛,繼續命令她:“接著脫,笨手笨腳的女仆!”
童小桐也不肯被他看扁,也強忍著氣,跟另一邊袖子戰鬥。
她被迫底下頭,臉貼在離他胸膛很近的地方,眼睛專注於胳膊和袖子,柔軟的發絲有一下,沒一下的,掃著卓爾裸著的胸膛,粗重溫熱的鼻息,更是一股一股,吹在他腋下敏感脆弱的部位。
卓爾十五歲,正處在發育未久的青春期,男孩女孩之間的事,懂一些,但又不是很懂。
此時,這股新鮮而強烈的青春期衝動,在他身體裏萌生、蓬勃、流竄。
還稱不上邪惡,更多的是新奇,是刺激,還有一點點的緊張。
“喂,女仆!”現在,他的眼中就跳蕩著這樣“天真的邪念”。
“別吵!”童小桐快失去耐心了。
如果可以,她想直接撕掉這件衣服,她有得是力氣!
“你還真不是一點半點的笨啊!”卓爾繼續埋汰她。
其實,現在是他受傷幾天以來,心情最好的時刻,甚至暫時忘記了因為不能打籃球,因為不能找“凶手”報仇,而帶來的悲憤和失落。
能隨心所欲的消遣這個強勢的,唯一打敗過她的女孩。
所以,慢慢脫吧,我的小女仆,哈哈!
卓爾在心裏暢快的笑,童小桐卻突然停止了動作。
咦,放棄了嗎?
卓爾正感到失望之際,就看她大踏步的走到書桌那邊,拿了筆筒的裏的一把剪刀,返回來,揚起剪刀,一臉殺氣騰騰!
“你,你想幹什麼?”卓爾的臉白了。
這丫頭不是被自己整過頭,已經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不想伺候人,而想殺人了哇?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跟那麼凶狠可怕的小惡魔混在一起,不是不可能的啊!
“怕了嗎?”童小桐故意把剪刀,在他鼻尖弄出哢嚓哢嚓的響聲,“我想剪掉你的鼻子!”
“喂喂,開什麼玩笑?”卓爾是真有些怕了。
要是換了平時,他一個身強體壯的大男生,當然不會怕一個小丫頭片子。
現在傷了一條胳膊,胳膊上還吊著件累贅的襯衣,而對麵站著的,是手裏有“兵器”,還打敗過他的大女生!
要不要叫人呢?
卓爾平生第一回,腦子裏起了這麼慫的念頭。
他嘴巴一張,喊聲已經衝到喉嚨了,卻又遲疑了。
這一喊,媽媽、管家和仆人們破門而入,看到這番情形,會怎麼對待試圖“行凶”的小丫頭片子?
她夥同別人打傷自己,媽媽已經非常生氣,隻不過礙於她是未成年人,又沒證據她動過手,才不能狠狠懲罰而已。
這次要給抓了現行,證據確鑿,小丫頭片子恐怕沒得僥幸了。
短短幾秒鍾,如此複雜的念頭就飛也似的,從卓爾腦海中掠過,他甚至沒有發覺,他對童小桐的心思,已經從憤恨、報複、欺負,漸漸的多出了一些本沒有的奇怪東西。
“切,膽小鬼,騙你的啦!”童小桐嗤笑一聲,手起刀落,哢嚓一聲,在衣襟上剪出一個大口子!
“你你你,幹什麼呀?”他重複剛才的疑問,驚的連“女仆”都忘記叫了。
“脫不下來,隻好剪了,這樣幹脆,還不痛!”童小桐嘴上說話,手下不停。
哢嚓聲不斷,她三下五除二把衣袖剪開,還拎著破了的襯衣,得意的衝卓爾揚了揚。
“我的天!你還……真有魄力!”卓爾見鬼似的,把目光從那件破爛襯衣,移到童小桐得意洋洋的臉上,吃驚的喃喃自語,“你知道,這件衣服,多少錢嗎?”
“多少?”童小桐提起襯衣,隨便瞟了一眼標簽。
可這一瞟,她得意洋洋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了。
Armani……
十四歲的女孩子,多少會關注一些時尚,況且這是太“有名”的名牌!
這樣一件襯衣,得有好幾千塊吧?
自己剛才幾剪刀下去,已經剪掉了一籮筐的籃球麼?
這下輪到童小桐半張著嘴,一手剪刀,一手破襯衣,在卓爾麵前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