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東西?她的東西!她憑什麼用蕭昇的莢迷花,她不配!”
雲爾琴聲音顫抖,啞聲怒吼著,抓著霓兒便往遠處的假山群中摔去,瞪著雙眼看著霓兒後背被假山尖利的棱角刺穿了胸膛,鮮血汩汩順著嘴角流了滿身,大大的窟窿處,也如泉眼般不停的留著血液。
似乎因為此舉,讓她壓抑了這些年的憤恨得了些發泄,高昂著頭便瘋魔般的笑了起來,笑聲淒厲恐怖,在這空曠的園子裏,有些詭異的蒼涼。
在她大笑發泄之時,那霓兒卻努力的動半空中的假山緩緩移動著身子,脫離了那山棱穿插的束縛,狼狽掉在地上,濕了一身,卻依舊緩緩走進那笑得癲狂的女子麵前。
雲爾琴終於停止了笑,冷冷地看著向她靠近的女子,抿唇不語。她枯黃幹燥的發,被風撩得淩亂,遮擋了部分視線,消瘦幹癟的臉,詭異的笑,看來有幾分恐怖。那冷冽的視線,似乎能將人凍成冰人,然後再劈成千八百塊。
然而那霓兒依舊倔強的爬到了雲爾琴麵前,伸手抓了她的裙擺,仰頭邊吐著血,邊緩緩說道:“宮……宮主……恕罪這……退回去……主尊那……不好交代。”說罷,大吐了一口血,噴在了雲爾琴的裙擺處,便低下頭,並沒有看到那抹一閃而過的殺意。
她本是魔尊雲霜汀身邊的八大護法之一,地位尊崇,武功高強。來這荒僻之所,守著成了廢人的雲爾琴,本就是被魔尊冷待了。而雲爾琴也變得性情古怪,變得時而瘋魔,時而冷血,時而呆滯。
向今日這般的重傷,倒還是第一次。
霓兒無力的匍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暗黑色的石地麵,不多時便多了一灘黏稠液體。
雲爾琴嗤笑一聲,一手奪過桌麵那個笨重的籃子,使勁甩手,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它扔了出去,想要將那東西砸個稀巴爛。
然而,終究不得願。雖武功未盡廢,卻落了一身病,連個籃子也奪得吃力。
伏在一旁喘氣,看著那籃子在視線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曲線,將要摔在地上之前,那莢迷花樣在她半掩的視線裏,終究還是沒落地。躺在地上的霓兒飛身去接之時,一雙纖纖玉手,比她早一步,接住了那籃子。
“奴婢參見主尊!”
她強撐著身子,伏地給來人請安。
“你先下去!”
雲爾琴勉強看了來人一眼,見霓兒被一道閃現的身影帶走了,嘴角便又浮出一個詭異的笑。
不多時,一道豔紅的滾花折疊衣擺在她眼睫下方出現,那雙永遠顯得柔滑的白皙玉手,掐住了她的下顎,逼迫她抬起了頭。她本不要如那人所願,緊閉了雙眼,卻因為眼角處施加的蠻力,不得不睜開早已不再清澈的雙眸,怨恨地看著來人。
“還要與我鬥嗎?顯然你已經輸了!”
來人年輕貌美,高傲孤絕,就如血池中一朵豔紅的蓮,斷崖上一抹迎風而立的梅,魅惑傾城,然而那雙媚眼卻無絲毫表情,那裏隻有噬血的氣息,冷酷無情。
“何為輸?何為贏?”雲爾琴冷笑,即使被鉗製了下頜,同樣高昂著頭,與那女子對視。
“你想要一生都不再看我一眼,如今卻還是不得不看著我說話。”
那女子說著,低下了頭,眼神複雜地打量著雲爾琴。
雲爾琴看了她許久,突然手快速的翻轉,向那靠近的女子的雙眼刺去,那女子一驚,往後一退,卻看到那雙瘦弱的手在半空中一個轉彎,竟然快速狠戾的往自己的眼中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