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時聽到最後,雙眼下意識眯了眯,眼縫裏流露出尖銳的鋒芒。
像是掠食者在注視著獵物一般,陰狠的目光中仿佛淬了劇毒。
許長歌聽不到手機那頭的沈涼初都說些什麼,甚至連陸寒時在跟誰講電話都不知道。
她隻知道當陸寒時眯起眼的那一瞬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下降了。
這種感覺她並不陌生。
因為此前她在庭院裏跟尹蕭講電話偶遇陸寒時,也有過類似的感覺。
當時她還以為自己產生錯覺了。
現在看來,顯然不是。
隻當時的陸寒時,到底為什麼會對她流露出這樣的目光?
百思不得其解,她再次將注意力放在陸寒時身上,試圖從他身上洞悉些什麼。
可惜這時,陸寒時已經結束通話了。
聽他突然沒了聲響,好奇心頗重的許長歌,鼓足勇氣抬頭暗戳戳的瞄了他一眼。
結果被他逮了個正著。
然後,空氣就更安靜了。
“我……我還有一點就翻譯完了。你……你很急嗎?”
陸寒時見她戰戰兢兢樣子,臉色稍緩道:“我不急,你不用一再偷看我。”
許長歌:“……”
她偷看了嗎?
好吧,她確實偷看了。
可他要是沒看她,怎麼會知道她在偷看他!
所以,錯在他不在她。
“我沒偷看你,我……我那是光明正大的看。又不是見不得人,我為什麼要偷看。你……你說對吧!”
“對是對……”陸寒時說著頓了頓,似是在考量,隻很快又道:“那你為什麼要結巴呢?”
許長歌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她那麼理直氣壯的一個人,遇到陸寒時就動不動結巴,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心虛一般。
“我結巴,那是……渴了。我一渴就結巴!”說完這話,也不等陸寒時反應,倏地拿起桌上的杯子猛喝了一口。
喝完後,她死的心都有了。
放下杯子用手猛錘了兩下胸口,才勉強把喝進嘴裏的黑咖啡咽下去。
好不容易咽下去了,還要昧著良心說了句“好喝”。
陸寒時被她一係列的舉動氣笑了。
“好喝就把它喝完了。”
他這話一出,許長歌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裂了。
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喝完了,你喝什麼?”
是的,沒錯。
那杯苦到喪心病狂的黑咖啡是陸寒時的。
她也是手賤,才會拿起來喝一口。
當然,喝之前她並沒有意識到那杯是黑咖啡。
要是意識到,她絕對不會拿起來喝的。
陸寒時知道她對苦味的接受程度幾乎為零,故意逗她道:“我想喝的話,讓人再送一杯來就是了。”
他都這麼說了,許長歌還有什麼理由不喝。
哭喪著臉再次將杯子拿起來,準備一口悶死得壯烈點。
陸寒時看她視死如歸的樣子,終於忍不住開口製止了她。
“跟你開玩笑而已。不喜歡喝,就不喝了。”
許長歌聞言,頓時鬆了口氣。放下杯子,囁嚅道:“這個真不是很好喝。”
“不好喝,你就說不好喝。何必昧著良心說好喝,到頭來吃苦的還不是你自己!”陸寒時凝視著她,話說得十分嚴肅。
隻細細聽來,又好似有些許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