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跟在她的身後,刺目的紅開在的衣袍上,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流血了,可每一次都讓他心疼。隻是,就像茯苓說的,這是她天天生欠這裏的,這是她永遠放不下的羈絆,是生養了她血肉的地方。同是,他也感謝這裏,讓他遇到她。還了,就該走了。
他看著身前那小狐狸搖搖欲墜的身形,可執著的走完了她曾認為遙遠的路,一百零八步。
最後茯苓對這隱在雲後的月亮,長嗥一聲,倒在夙夜的懷裏,伸出帶著血枷的手,摸了摸夙夜的臉,對他說:“現在,你不能再離開我了。”
“是,”夙夜把她抱在懷裏,輕聲說,“走吧,我帶你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從此,你這一生我再也不離開。”
“那我們去大漠吧!”茯苓雙眼閃著奇異的光,說,“我想聽那裏的大漠謠,去看那不倒的胡楊林,還有……還有那裏金黃柔軟的黃沙大漠……”她越說越輕,最後終於說不出來,斜著倒在他懷裏,變做惹人憐惜的狐狸模樣。
月光終於撒出來,照在兩人的身上,安靜愉悅,夙夜輕吻上她的額間,周圍草木的光輝彙聚在一起,治愈了她身上唯一的傷口。草木有情,它們舍得不見她,卻看不了她真的受傷。
還有那一百零八步,是它們最大的寬容,剩下的一百零八天,讓她快樂,去她想去的地方,和她喜歡的在一起……
茯苓修養七日,醒來時在搖搖的天轎裏。
“我們在那?”
“我們在塞外,外麵有你想看的黃沙大漠。”
白日裏的大漠很熱,熱氣蒸幹了空氣裏的水分,呼進嘴裏帶這沙嗆得喉嚨生疼。這裏獨有的冰絲紗,刺著華麗的花紋,被做成口罩的樣式罩在半張臉上。夙夜也是學著樣子買了個帶在茯苓的臉上,戴好了看著茯苓傻笑。
“你笑什麼?”茯苓也笑著看他。
“你這樣會好看多了。”夙夜眉眼裏都是笑,心裏想的是就這樣將她藏起來,就隻給他一個人看。
茯苓也順手將一個掛在他的臉上,隻是掛得歪歪扭扭,讓後就不管什麼就將他拖著走。夙夜也任她拖走,一臉的笑,他從來都沒有笑得像這些天裏這麼多。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算是看著她睡著是微翹的嘴角都會開心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