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昕，弄什麼呢？還不快來吃飯？”
“就好了。”夢昕搓著因為摘菜而滿是泥塵的手，放眼望去，滿山盡是綠，在這冬天裏死死撐著，一陣寒風吹來，她縮了縮肩，把手放在衣袋裏捂熱。
夢昕才站在桌子前，脫下外套，堂弟就對她喊到：“語夢昕，你手上的是什麼？”
話語一落，語夢昕和語笙都不動聲色地皺了一下眉頭。
“哎，叫姐姐，不禮貌。”奶奶作勢要打他。
“才不！”堂弟隻比語夢昕小一歲，又正好是淘氣的時候，他做了個鬼臉，又轉過臉來盯著她手上的東西。
“哎呀，你不煩？”語夢昕扔了手上一顆糖果給他，他接住，很是歡喜，奶奶也仿佛忘記剛才的事了，她笑眯眯地看著他，看到他仍死死盯著她的手，轉頭看向語夢昕：
“夢昕，給多他一顆嘛，你這麼多。”她看到夢昕放在桌上，至少有五顆。
“……”夢昕沒有說什麼，堂弟又沒有說要，隻是他的眼神就沒有移開過。
“一顆沒什麼的。姐弟要分享。”奶奶拿起一顆給他，“等下回家時吃。”
語夢昕垂下眼眸，默許了，爸媽也沒什麼反應，這些都是家常便飯了。
隻有語笙一直注視著語夢昕，他以為她會生氣，但她臉上沒有絲毫不快，隻是他總覺得有一陣奇怪的氣氛圍繞著這裏。
過後，語夢昕回到她以前的房子，簡單地掃了掃木桌和床上的積塵，趴在桌子上從窗口望出去。
她靜靜地發了好久的呆，發呆到有些忘我了，也不知道語笙什麼時候走過來的，當她抬起頭時，語笙正好看著她，他有些笨拙地轉臉看向窗外。
“幹什麼？”
“沒有，覺得和你堂弟睡一個房間有些……奇怪。”
當夢昕終於聽到他努力搜尋出的禮貌一些的詞，她笑了，堂弟的德行她倒是了解，他睡覺前總是講話，睡著了也亂踢，誰受得了？
語笙也跟著笑了，卻是為夢昕不甘。
“今天早上有些事讓我生氣又遷怒給你了，對不起。”
“沒事。”他搖搖頭。
他陪她看了好久風景，這兒果然美麗，樸素又令人向往。她一直沒有說話，直到他不得不支撐著用手拖著下巴，語夢昕終於回神看了他一眼。
“到我床上睡一會兒吧。”
“啊？不好吧。”他猶豫地看著木床。
“下午坐船會暈船。”語夢昕說完，不一會兒又不知想什麼了。
語笙僵硬地躺在床上，卻難以入睡。縱觀這一年，他又有什麼長進？又混過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