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榻邊跪著的陽月,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麵色慘白,本能的快速爬到了秀兒麵前,然後張開雙臂,猶如老母雞護著小雞似的,擋在秀兒麵前,滿臉驚懼的看著武璁。全身顫抖,嘴裏卻還不住的向武璁懇求著:
“這都是臣妾的錯,都是臣妾一個人擅自做主,和奴婢秀兒無關,皇上要罰就罰臣妾吧。”
她人麵如土色,嘴唇不停哆嗦著,人卻跪在秀兒身前,一直將秀兒護在自己的身後。
那一頭亂蓬蓬的秀兒惹完禍,還不自知,懵懵懂懂的怔怔的看著擋在她麵前的陽月。直到聽見陽月這番話,驀然就明白了陽月為何擋在她麵前。怕是,自己剛才那句話衝撞了皇上。
秀兒見陽月擋在她身前,護著她,心中怒火不斷升騰,又心疼陽月,她拉住陽月手臂,急切的叫著‘小姐’,還要繼續說下去,卻被陽月一把捂住嘴巴,製止了。
武璁看著眼前爭著搶著要挨罰的主仆兩人,不由自主的忍俊不禁撲哧的一聲,樂了。
隨後大步走到陽月麵前,將陽月半拉半抱的拉起,柔聲對她說道:
“誰說要罰了?瞧你嚇的。”
陽月被控製在他結實的雙臂間,動彈不得,一麵繃緊了身體,一麵低下頭和跪在身後的秀兒對視了一眼。
她滿心疑惑,看不懂武璁為何如此,她從秀兒的眼裏也看出疑惑,不過她兩誰都吱聲,她兩仍心有餘悸。
這皇上變臉變得太快了,剛才還陰沉著臉,這會兒居然笑了。
武璁半擁著陽月,對還跪在地上頭發亂蓬蓬的秀兒吩咐道:
“出去收拾一下,然後把藥端進來,伺候你主子喝藥。另外,派人到龍吟殿叫郭總管到落梅宮伺候。”
秀兒聽見他這話,這才想起昨夜一夜沒睡好,因擔心陽月今早醒來沒收拾自己就跑進寢殿問安。聽到皇上當麵點到她儀容不整,她尷尬得羞紅了一張臉,急衝衝的對武璁施禮後,莽莽撞撞的跑了出去。
看著連滾帶爬跑出門的秀兒背影,陽月無奈的在心裏無聲的歎了口氣。
扭過頭正對上一臉笑容凝神看她的武璁,皇上似乎很開心,他似乎沒有注意到秀兒的失儀,也沒有怪罪秀兒的意思,她稍感踏實了一些。
秀兒出去後,武璁一直沒放開陽月,站在她麵前仔細的端詳著她,他那雙漂亮的眼睛飽含柔情,眸光幽黑深邃,他的目光讓陽月無所適從,陽月羞澀的垂下眼簾避開武璁深情的目光。
武璁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隨即蹙起眉頭,不待陽月有所反應,一把將她抱起,快步向床榻走去。
陽月睜大眼睛,驚恐的看著他,他這是要幹嘛?不由自主的綁緊身體,她沒敢出聲,也沒敢掙紮,僵化著任由武璁將她放到床上。
武璁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後,又體貼的為她拉過被子,為她蓋好。
抬眼迎上她那雙充滿驚恐之色的眼睛,不禁又微笑起來,抬手就刮了她一下鼻子:
“想什麼呢,這麼看著朕?”
他的動作親你,卻讓陽月一怔,她塵封已久的記憶似乎被開啟,胸口頓時被堵住,說不出話來。
“你病沒好,就躺著吧,一會朕讓她們進來伺候你。”
武璁也不待她答話,接著又說。
說完又凝神看著她,抬起手似乎要撫摸她的臉頰,卻猛然在空中頓住,隨即滑下,隻為她掖了掖被角,之後才站起身離去。
陽月甚感困惑,看著武璁離去的背景,霍然間回過神來。
武璁尚未走到門口,就聽見陽月急切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皇上。。。。。。”
他疑惑轉身看著陽月,陽月已經從床上坐起,表情有些焦灼。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回床榻前,將她按住。
“朕叫你躺著你就躺著,自己還病著,折騰什麼?”
武璁滿臉不悅,心疼的對她輕聲嗬斥著。
“皇上,您身上的傷馬虎不得。”
陽月被他按倒,‘乖乖’的躺下,但嘴裏仍不安分的說著,伸出一隻手將他的衣袖拉住。
武璁伸手捉住她那隻微涼的手,將它重新塞回被子裏,柔聲的說道:
“朕知道,這事一會兒再說,你先安心睡會。嗯,沒朕的旨意,你不許起來,聽到沒有?”後麵一句語氣異常嚴厲。
陽月聽到他這話,有種想翻白眼的衝動,她起床這事還得等他的聖旨?他要是忘了,她豈不得在床上躺一輩子?不過,人家可是皇上,這宮裏宮外,人家最大,他說的話就得聽從。
陽月假裝柔順,對他點了點頭,心裏卻想,稍後見機行事。
武璁見她如此乖巧,對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小臉後,轉身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