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車停下來,而薑萌的思緒還沒有走出來。司機隻好禮貌的說了聲:“小姐到站了。“
薑萌恍若未覺。司機隻好輕輕推了她。薑萌這才付了錢,下了車。這個新的房子是自己為母親買下的,可卻從來沒有進去過,明明是回自己家,卻是那麼的陌生,這雖然是自己的新家,薑萌竟然找不到半點歸屬感和認同感。反倒不如當年的那個小平房更有吸引力。
薑萌特別想念自己從前的那個平房的家,雖然那個家冬天漏風,夏天漏雨,但也許那才是家。家不僅僅是個房子,還要有生活的影子。
薑萌記得自己在讀高中的時候,每當下晚自習的時候總能看見母親,在等自己。每當這個時候,薑萌心裏就會有股暖意。而現在呢,自己已經不是那個對未來有無限悵惘的高中少女,而是已經許多未知變成了確定。卻也在這些確定中失去了許多未知的可能。想起這些就覺得母親是愛自己。
離家越近,秦偉的樣子就越清晰,往事也就越清晰哪個女人願意孤身一個人,哪個女人不願意宣告世上有個男人是屬於她的,屬於她一個人的,這是長時間單身女人的正常心理。當然薑萌明白自己之所以願意等待,是因為心理麵還有殘存的火苗。隻是因為她還愛著。雖然很傻,但有什麼辦法呢。假如一個局外人的眼光,如果還愛著就去找他問清楚,如果不愛了就應該去尋找新的幸福。可惜當事人和局外人是有區別。
薑萌回到家中摸著母親的臉,眼淚卻不中用的落了下來。還帶著身體的溫度。母親也流下了眼淚。薑萌記得小的時候,長時間見不到自己的叔叔和阿姨總是說萌萌又長高了。而對於三十歲以後的人們來說,見證的隻是歲月的滄桑和親人的衰老。
母親感受到薑萌手中的溫度,驚喜的說:“我的女兒終於回家了。“這位母親已經習慣了等待和失望,當女兒真的回來了,她反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薑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流淚。她拉著母親的手,幾次張開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許該說的,該問的經過十年的累積,已經太多了。也許根本不用說些什麼,因為母親永遠會原諒做錯事的孩子的。
薑萌給母親買的房子很大,足有一百多平米,可是越是這樣越是襯托出母親的孤單,薑萌心頭似乎升起一股愧疚之意。也許母親要的不過是陪伴。
薑萌的母親姓楊,叫翠華。60年代末期生人,念過高中,高中畢業。畢業後在縣城的一家化肥廠工作,年輕的時候人長得非常的漂亮,自然也不乏追求者,最終被薑萌的父親,在公安局工作的年輕帥氣的薑山拿下了。
婚後兩人感情一直很好。大概是一段無法用文字表述的一段快樂,楊翠華說起當年那段日子的生活,沒有過多的描述,隻有那樣一句話薑萌記得很清楚,如果人這一生必須承受與幸福一般多的苦難,那麼自己所承受的也就沒什麼了。
然而幸福的日子總是短的,薑山為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應該救的人,不到三十歲的年齡便早早的離去了。把自己短短的一生獻給了自己熱愛的崗位。說起來很簡單,薑山在回家的路上看見了一個人輕生跳水,據說是為情自殺,薑山急忙去救,結果自殺的女子獲救,而薑山卻身亡了,想死的人沒死了卻無辜連累了救她的人,留下了隻有六歲的薑萌,和同樣不滿三十歲的妻子楊翠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