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必然(1 / 1)

美麗的尚萊城一如平時那般熱鬧、繁華。商人著得體的服裝與過往遇見的貴族行禮、攀談,巷口的小販推著小車叫賣著精巧的小物件吸引著貌美的女子們駐足,而有一些美麗的貴族小姐們站在一起總會提到的話題就是關於昨晚伯爵大人邀請了哪家小姐共進晚餐這種令人嫉妒的話題。

一棟典雅的白色小樓矗立在市區裏。

“唰”的一聲,白色小樓裏二樓的落地窗窗簾瞬間就被拉開,晨時耀眼的陽光穿過明亮的落地窗,如奔騰的野馬般,野蠻地照亮了整個房間,還包括窗前的小人兒。

少女赤足站在窗前,姣好的麵容似乎過於白皙,微卷的黑發自然地垂在胸前,眼睛彎彎地看著樓下的行人,褐色的瞳孔閃出耀眼的光芒。看得出,這少女若是長成,今後必會是讓人垂涎的美人兒。

“薩麥爾,你說,我今天能去看看我可愛的弟弟嗎?”

少女回頭笑嘻嘻地看著站在書架前,一頭耀眼的銀發拖在地上,正因為陽光而惱,半眯著紫色雙眸盯著她的俊俏男子。

薩麥爾眯著眼,看見穿刺進來的陽光穿過少女的身軀的那一瞬間,心跳似乎都要停止了,雖然……他沒有心跳。

心跳早在莉莉絲消失的那天停止了。

看見少女站在陽光下全不自知的模樣,他有些氣惱,卻又不好發作。

“莉莉絲,去把拖鞋穿上。”

“你……哼!”

聽見薩麥爾的回答,莉莉絲顯得異常不滿,卻也無可奈何,這個漂亮的男人,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而找到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要照顧她。她隻記得,她早就死了……

那唯一一下心跳的感覺,是薩麥爾走進這個跟埃諾文約好的城鎮時感受到的,常年的安靜,讓這個沒有感情的男人被這種突發的觸動激得淚流滿麵。她,一定在這兒!

薩麥爾所想的,就是那個長發魅惑的夜之女王——莉莉絲

可是,當他找到她時,是躺在地窖裏,被冰塊包裹著的一個半大的孩子,準確的說是一具冰涼的屍體。即使如此,薩麥爾仍然知道,她就是莉莉絲。

他將她從地窖中抱了出來,已經忘記了當時的心情。

尋找了上千年,最後是這樣的結果,他所侍奉的就是生命,然而找到她時卻感覺被生命愚弄了一般。

他開始明白了路西法的作為。

他看著懷中慘白的少女,回憶起當初路西法將莉莉絲托付給他時,莉莉絲那輕蔑的眼神,依然是他所神往的。

路西法被封印,莉莉絲跟著跳進深淵時的身姿,還有那滿足的笑容,也是薩麥爾不能忘懷的。

他以為,他再也見不到她了。

薩麥爾像個盜墓者,狼狽地抱著懷中的珍寶,跌跌撞撞地跑回了住所,掌管生命的他,最終也逃不開瀆職的這一條不歸路。

莉莉絲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薩麥爾的整個世界都亮堂了!

雖然,現在的這些都是美好的……

在每一個繁華的城市,即使有著安詳,美好的一麵,但也不乏存在貧窮、肮髒與墮落的一麵。美麗的尚萊城也是這樣。

“原來是個女孩,眼睛真漂亮。”

天氣顯得有些怪異,夕陽明明還掛在西邊不想落下,東邊本來還算晴朗的天空卻突然陸續飄來黑雲,空氣裏漸漸開始夾雜著一些些沉悶。

斯圖亞特家唯一的繼承人,14歲的少年艾德華坐在馬車裏正經過運河邊的一條髒兮兮的小巷。

也許是命運使然,不然幾乎每天都從這裏經過的艾德華怎會聽到外麵吵鬧,便從一群流浪兒那救了這個髒小孩,也可以說是他童心未泯,突然間的心血來潮。

被殘陽拉長了的陰影掩蓋了角落裏的光景,小流浪兒蹲在地上,小小的影子被拉長變形,仰起髒兮兮的小臉,眼睛撲閃撲閃看著居高臨下的艾德華,他驕傲地身影映在她的眼裏泛過一道亮麗的流光。懷裏小心翼翼地藏掖著剛才被搶的沒剩下多少的一點麵包屑……

對於流浪兒來說,食物是不能天真地覺得應該被留下來明天吃而被留下來的。不然,結果就會變成現在這樣。

但此時的這個孩子顯然被突降的——從衣著和裝備上便看出是身份顯貴的少年,她被他的行為嚇傻了。

他救了她?這個金發藍眼,貴族一樣的漂亮少年。這是不可能的,流浪兒的生命在這座城市裏連螻蟻都不如!

機警的孩子回過神來立馬把手中那點所剩無幾的那點麵包屑一下全塞進了嘴裏,快速咽下。

就算死,也要先吃飽!……雖然沒吃飽過。

艾德華被小孩的行為逗樂了。

“少爺,是東方人。”

艾德華身後走出一個戴手套的中年人,便是艾德華的隨從莫巴斯了。

莫巴斯看清小女孩的瞳色對他說。他伸出手想攔下少爺接近這個髒兮兮的流浪兒,可惜沒有得逞。

“我知道,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