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無數馬車駛向郊外的這所並不豪華的莊園。
這是艾德華早前就要求的,婚禮在這個屬於他的地方舉行,經過露易絲的布置,已經很精致了。
能嫁給艾德華,露易絲就很滿足了,婚禮的地點在哪,全憑艾德華做主。
屋子裏的熱鬧跟周圍的寂靜形成強烈的對比。
愛紗一身紅裙,頭戴紅色的大麗花,小小的臉畫了精致的紅妝,黑發黑瞳的俏臉配上紅色的唇讓愛紗看上去多了幾分嫵媚,悄悄地站在走廊上看著樓下大廳裏,一個個衣著光鮮的人們麵帶微笑。
人突然這麼多地在愛紗的眼前出現,讓她覺得很不適應。
一位老人牽著精心裝扮過的露易絲,她手拿花束緩緩地從樓梯上走下,眾人都抬起頭看著她鼓掌、歡呼。
她身旁的那位華服老人,就是她的父親,阿博特家的主人,如今尚萊城的商會會長。
露易絲努力讓自己顯得端莊,努力笑著一步一步踩穩了被父親牽著走下來。
直到老人穩重地把露易絲的右手放入早已在台階下等著的艾德華的左手中。
愛紗看見不少人驚豔的目光照亮了般配的兩人。
人群裏,有一個特別顯眼的身影,簡單的白色襯衣和細邊背帶褲的托曼,他這樣的隨意裝束正在被幾個身著華服的夫人指指點點。
正好此時托曼抬頭看見了愛紗,朝她做了一個鬼臉,逗得愛紗忍不住笑了。然後給了愛紗一個安心的眼神。
已經想好的事,就要下定決心,既然決定不要去妄想,就要停止思念。
愛紗定了定心神,看著那對耀眼的新人,那束耀眼的光芒下沒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收回自己的眼神,途中卻碰到一束不明思意的視線,愛紗看過去,那人卻已經避開。
是她不認識的人。
婚禮禮畢,艾德華先是演說了自己的“肺腑之言”,得到了眾人人類的掌聲。他禮貌性地安撫了眾人的掌聲,請出了站在樓上的愛紗。
愛紗緩緩地走下樓來,眾人好奇地為她讓出一條道。
“我們有請愛紗小姐來為新婚夫婦——艾德華先生和露易絲小姐舞蹈。”
莫巴斯高聲朗道。
大廳裏的人自覺給愛紗讓出一大塊空地。不知道愛紗身份的人們掌聲並不是很響亮,托曼在一旁費了勁的鼓掌。
不少少婦、小姐看著愛紗低聲私語,不用想也知道她們在說什麼。露易絲隻是淡淡地看著。
因為露易絲心裏明白,愛紗隻是艾德華拿出來給眾人娛樂的工具。
樂起,愛紗的舞不是端莊典雅的宮廷舞,而是就像民坊的舞娘一般,僅僅是供人取樂的一身行頭。
火紅的舞衣襯得愛紗就像一朵嬌嫩的大麗花,即使看似嬌小的她,在富有力量的旋轉起來時也有不少男子為之驚豔。
紅妝細抹的愛紗麵無表情地舞動著,有節奏地扭動著柔軟的腰肢。
在眾人看來,別有一番風味。而在艾德華看來,意義卻與他人不同。
艾德華看向正滿意地欣賞愛紗舞蹈的托曼,這支舞以前也看愛紗跳過,卻不如現在這般……
其他的男子看向愛紗那些不同意義的目光,讓艾德華有些惱怒。繼而,他將惱怒轉向了愛紗的舞蹈老師托曼。
托曼感受到前方帶有敵意的目光,抬頭看去,正好看見艾德華毫不避諱地瞪著他。讓托曼有些搞不清狀況,再看向正在綻放的愛紗,頓時明了。
明白了艾德華的托曼反而不懼,無謂地朝艾德華笑笑。讓艾德華更加為之氣憤。
露易絲細細地看著在場的權貴貪婪或是欣賞的目光,有些愉悅,心裏盤算著,再過不久把愛紗送出去。說不定還能攀得一個好關係。
盤算好的露易絲心裏特別得意,轉頭看向身旁的艾德華,卻看見他惱怒地盯著一個衣著樸素的男人。
露易絲有些疑惑,輕輕扯了扯艾德華的袖子。
“艾德華,你怎麼了?”
正惱怒的艾德華反過頭來,和顏悅色地對著露易絲輕笑。
“沒事呢。”
臉色變化之快,讓露易絲更為不解。不過看到那個男人的裝束,她放下了心來。
應該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愛紗舞畢,恭恭敬敬地退場,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而眾人似乎意猶未盡,不少少婦都露出了向往的神色。有些少婦卻是怕被同伴發現,就連羨慕也是遮遮掩掩的樣子。這種華麗精彩的舞蹈,如果自己也能跳,不知會有多少男人敗在自己的大擺裙下。
等愛紗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盡頭,眾人才回神,各自品酒交談去了。
露易絲被不少的少婦拉走去交談心得,要問是什麼心得,隻要是女人,這自然都會懂得。
拉走艾德華的男人們,他們的目的大家心裏都是明白的。有意無意的被人問及愛紗的情況,艾德華漸漸顯得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