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機場,陌生地方,車水馬龍的街道,陌生的景色,熟悉的感覺,久違的蒼涼無助感從背後襲來,此時萬家燈火閃耀,卻沒有一家燈火是屬於我的,車來車往,我卻不知道方向在哪裏。正在我躊躇時,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馬路對麵,左顧右盼,眼神中滿是擔憂和關心,好似尋找什麼重要的人。
沈西臣看到蘇瀾時,她正對著自己沒心沒肺的笑,他知道笑容的背後掩蓋的是無助和荒涼,她拉著箱子,想要穿過街道,他做了一個手勢,讓她在原地等著,他朝著她的方向一點點走來,一點點走近,一步一步走近她的心。她抬起頭看著他,仍舊是那樣的笑容,他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在她的耳邊輕語:“你就站在原地,無論你在哪兒,我都會朝著你的方向走過去。”
“你不要用走的,要加快腳步跑到我麵前啊!”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走了不過一月,但時間仿佛過了十年,恍如隔世,再見時,你仍舊是你,光華灼灼,而我卻一身泥濘,狼狽不堪。
如果說一個短暫的擁抱驅逐了我的不安,那麼接下來纏綿而炙熱的吻讓我掉進了一個溫柔的陷阱,在這個陷阱裏無助與恐懼的寒流短暫的被驅逐,隻剩下溫暖包圍著我。
沈西臣看到蘇瀾窩在沙發上,他拿著牛奶走過去,她下意識將手機藏在背後,若無其事的對著自己笑:“你喝杯牛奶,休息一會,休息好了我帶你出去逛逛。”
他看著她點頭,喝完杯中牛奶,他收拾杯子轉身,但又轉過來調侃道:“你要睡哪個房間?還是跟我一起睡?”
“你的臥室還是留給冷嚴吧。”
他說這個房間能看到海,房間的床與他房間的床是相對而放的,我想他許是知道我會來,房間中一應俱全,包括曾經我被他嘲笑的菠蘿精同款睡衣,也整齊的擺放在床頭。
他住在我家時,多次投訴抗議,說我的睡衣過於性感,說我勾引他犯罪,在他無止盡的抗議中,與喬娜逛街偶然遇到一套心儀的睡衣,但是得到了無情的嘲笑。
沈西臣雖然買了一樣的睡衣放在這裏,但是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蘇瀾會穿一套粉色?深粉色?反正是某種粉色的睡衣,上麵印滿了大菠蘿,他覺得她就像一個行走的菠蘿精,他做出這個評論的時候,蘇瀾不屑的轉身,嘴裏還碎碎叨叨:你懂什麼?明星同款呢,好貴呢~~~
臨睡前蘇瀾拉住沈西臣的手問道:“可不可以等我睡著了,你再忙。我沒帶money來,睡不著。”
“好。”
他看著蘇瀾沉睡的樣子,他知道她雖然看起來沒事,但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心裏,她眉頭緊鎖,恐怕夢中都在為這件事思慮,她一路一步步走到今日,其中辛苦可想而知,定然是十分珍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是醒來的時候,天剛蒙蒙亮,早餐放在床頭,沈西臣拿著杯子站在窗邊,身形挺拔,眉目如畫,整個人都散發著溫暖的光輝:“早安。”
他走過來,坐在床邊:“這是我聽過最好聽的早安。”
陽光照進來,兩個人相視而笑,沈西臣輕撫我的頭:“你睡了好久,昨天下午想要帶你出去,又不忍心叫醒你,休息好了嗎?”
我使勁的點點頭,吃過早餐,換好衣服,我坐在離他觸手可及的地方,看著他工作,就像平日在家的樣子,轟烈烈固然是刻骨,但細水長流才更銘心吧。
可此時,國內是什麼狀況,喬娜把自己送到洛杉磯,自己去麵對狂風暴雨,公司內外一定是一團糟,一個爆發點,掀起一片波瀾,毫無預兆,卻又像準備好了一樣,悄然襲來,無法避免,無處可逃。
沈西臣抬頭看到蘇瀾抱著雙腿,頭抵在腿上,若有所思,他走過去,握著她的手:“又在胡思亂想?”
我抬起頭有些無奈的笑道:“喬娜把我送到身邊,她卻要替我麵對本來我應該麵對的,我現在就像一個逃兵,一個膽小鬼,躲在你們的身後,不論過去,現在我一直都不斷給身邊人帶來麻煩,母親,喬娜,冷嚴,周政,還有你。商場之事我雖未參與,但想來也是風雲詭譎,此次我的事情不知道要給周政和喬娜帶來多少麻煩,損失多少。”
沈西臣握緊了我的手,輕吻我的額頭:“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又何必庸人自擾,杞人憂天。事情不是你造成的,周政在簽你的時候,他已經衡量過風險與利益,每一項投資都存在不可規避的風險,他是一個企業的領導者,如果他連如此簡單的危機都處理不了,未來企業又當如何發展,這是他作為企業領導者應當麵對也是不可逃避的責任。”
“聽你說完,瞬間我的愧疚之心就拋到九霄雲外了,所以沈先生你這麼費盡心機,讓我長途跋涉,隻是為了換一個地方看你工作嗎?”
“昨天要帶你出去,你睡著了,等我,很快,然後帶你出去玩。”
我看他回到椅子上,繼續工作,想一想從前在家時,我和他的相處偶爾都兩句嘴,大部分時間還是我看著他工作,大概認真工作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不然我怎麼會輕易就上鉤了。
我好奇的打量著他的書房,書房與整個房子的北歐裝修風格大相徑庭,中式風格,古色古香,書香氣十足,複古的座椅和桌麵擺放,寧靜古樸,充滿歲月的積澱,書櫃裏都是他與他工作相關的,專業書,工具書,幾乎都是英文,但是在這些書中間有一本中文書格外顯眼,探案實錄,我將書從書櫃裏拿出來,這套書是係列圖書,然而書櫃裏隻有第一冊,扉頁上還有作者的親筆簽名,翻開內頁,裏麵有用鉛筆寫的批注,這個字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