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櫻璃現在風頭正勁,就是挑大梁演女一號都得看心情了,何況她還紆尊降貴的來擔當不露臉的配音演員。
精明市儈的眸子裏沒什麼熱度,布滿了皺紋的唇角勾著一彎似笑非笑的弧度,敷衍的說著客氣話,“也行啦,這會兒片場也該休息了,去喝杯下午茶吧。”
櫻璃確實是有點兒渴了,也沒有客氣,就直奔樓下的內景片場。
剛一踏入房間,她就發現一屋子的人都安安靜靜的,或有意盯著、或無意的瞥著,內景棚一隅,正在拍攝的場次。
此處被裝飾成了一間小小的咖啡館的雅間。
牆壁上貼著乳白底色,綴滿了細細密密淺粉色花朵的牆紙。
火車車廂般狹小局促的座椅,外麵包著深棕色的PU皮麵,成本十分低廉,在鏡頭內當然是看不出皮子的好壞了。
深色的木質桌台上,一盞舊式拉線的台燈,半圓形傘狀的玻璃燈罩上,手工隨意的繪上了寶藍、深紅、明黃、青綠等各色顏料。
輕霧頂著卷成了大波浪的黑色假發,凹凸有致的身子上,套著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歐洲上流社會流行的束腰蓬蓬裙裝,粉紅和白色相間的顏色,壓著精致小巧的荷葉邊。
更襯得麵色嬌豔,肌膚勝雪。
她身著盛裝,妝容豔麗而精致,卻絲毫不沾染風塵氣息,唯有千金大小姐的驕矜與高貴,傲慢與櫻人。
小臉兒上寫滿了不淡定,一手撐著桌子“刷”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氣鼓鼓的說道,“振保,你太過分了!三年前,你說回國就回國,你說分手就分手,你要如何就如何,你不辭而別,就離開了我回國……”
她越來越氣憤了,臉色漲得通紅,小手兒撫了撫一起一伏的胸口,雖然被束身裙子緊緊的包裹住了,卻依然挺拔而豐盈,續話道。
“三年後你跑來找我,剛坐下來沒幾分鍾,就告訴我你已經娶妻了?你教我如何是好?好,我如你所願,違心的送上了祝福……你卻告訴我婚姻不幸,不幸福,就去開離婚契啊,找我說有何用?難不成,你想先找好下家嗎?還是,這些話隻是你騙騙我的謊言……”
“玫瑰……”施於澤啞著聲音喚了一句,也站起身了,抬起大手想要安撫她的情緒,才抬到了一半,卻懸在空中不知該落在她身上,還是收回。
英俊的側臉,被昏黃暗淡的燈光,染上了淡淡的憂鬱。含情的深眸中,猥瑣自私的光芒盡數褪去,泄出了一絲悵然若失,一絲幽幽追悔……
“CUT!”副導演喊了停,探尋的目光看向了導演和編劇起緣之緣。
導演皺著眉頭,衝著起緣歎了一口氣,無奈道,“實在不行,就這麼著了吧,都拍了兩天了,這場也還算湊合,大家都乏了,本來改劇本就耽誤了不少工夫,再這麼耽擱下去,進度就拖不起了……”
起緣之緣臉色沉凝,沉吟著,一時半會兒沒有發表意見。
大家便都沉默了,等著導演和編劇發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