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施於澤定定地看著文件,沈媽媽大驚失色,“少主,萬萬不可!”
“怎麼?”
沈媽媽的手幾乎都在顫抖,“少主,這座別墅可是您的安身之所,如果變賣了房產的話,要去住哪兒呢?”
施於澤苦笑,果然他的窘境是瞞不住任何人的,就連沈媽媽都看出了他的窮途末路,好在,沈媽媽不是外人,因此施於澤隻能寬慰一笑,“我沒說要變賣房產。”
“這份文件,還是放在我那裏比較好,免得少主一時又想不開。”
沈媽媽自作主張地拿走了文件,這才鬆了一口氣,她不願意讓自家少主淪落到無家可歸的地步,雖然說不能在生意上幫忙,但是她願意在生活上盡心盡力地幫助施於澤。
施於澤心頭一陣感動,正所謂患難見真情,在這座別墅裏麵,最為忠心耿耿的人就是沈媽媽。
第二天,施於澤照例拿著簡曆去找工作,他隱約覺得這家公司有些熟悉,隻不過施於澤如今也想不了那麼多,他一頭紮進了人力資源經理的辦公室,出乎意料的,這位人力資源的經理非常欣賞施於澤,還請他坐下來仔細聊聊之後的待遇。
事出反常必有妖!
施於澤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如今但凡事消息靈通一點兒的公司,都知道他得罪透了寧雨露,能夠聘用自己已經十分不容易,又怎麼可能平心靜氣地和自己談工作待遇?
果真,不到五分鍾的時候,施於澤就發現了破綻,因為字裏行間這位人力資源的經理都表現出對施於澤的疏離,以及對寧雨露的崇敬。
看來,這裏也是寧氏集團的產業!
施於澤總算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對這裏有些熟悉了,因為他當初調查寧雨露產業的時候,這間公司也赫然在名單中,隻不過因為太過於不起眼,所以施於澤才沒有放在心上。
隻可惜,他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竟然落到來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來求職的地步。
“施先生,您看這樣的待遇可以嗎?”
人力資源的經理捧著一份合同,那種小心翼翼的勁兒好像兩人的身份正好調轉過來一樣,如果這個時候施於澤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話,那麼他便也不是施於澤了,所以施於澤將合同輕輕地放在桌子上,“不勞費心,我還有事。”
“對於施先生來說,這份工資已經是目前為止最高的薪水,而且其他公司也未必肯聘用施先生。”
“你果然知道我的底細。”
施於澤眯起眼睛,他一向討厭別人揭穿他的底牌,更何況是這樣一個他平時根本就不看在眼裏的小經理。
男人一怔,顯然是沒有想到施於澤竟然能夠這麼快猜到他的身份,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在我這裏工作,你可以享受很好待遇,總比在外麵繼續做無頭蒼蠅的好。”
“那麼就請你轉告寧雨露,我不會在寧氏集團旗下的任何一間公司工作。”
“施先生,你這樣等同於自絕後路!”
男人不禁出言提醒,曾幾何時,他很崇拜施於澤,因為以施於澤這樣的年紀,就能夠坐擁一間施氏集團,已經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
隻可惜,當年的傳奇已經淪落至此,怎麼能讓他不扼腕歎息?
“多謝提醒。”
施於澤揚長而去,之後幾經碰壁之後,施於澤終於找到了一份工作。
說是工作,實際上就是在工地裏搬磚,這些苦力都是沒有文化的人,所以自然也不知道施於澤是誰,更加不知道不能聘用施於澤的事兒,反正做一天工就有一天的工錢,工頭見施於澤西裝革履,不禁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你能行嗎?”
“當然。”
施於澤毫不猶豫地扔掉了西裝,露出精壯的手臂來,好在他平時的時候都有去健身房鍛煉,所以一身的腱子肉絲毫不輸給經常做苦力的農民工,不過工頭看不懂這些,隻是點點頭,“一天八十,早八晚五,有中飯。”
“成交。”
施於澤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哪裏還能挑揀工作,所以點頭答應下來,他工作十分賣力氣,就連一向挑剔的工頭也對這個新來的年輕人刮目相看。
原本還以為是個文文弱弱的讀書人,不過現在看起來,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一直到了中午的時候,施於澤才分到了兩個饅頭和一碟鹹菜,如果換做是從前,施於澤一定會嗤之以鼻,可是現在他卻吃得很香,好像饅頭和鹹菜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一樣。
“嘿,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