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日馬不停蹄的奔波,佘太君等一行人終在日落前趕到了邊境軍營。
見到楊六郎,佘太君便開口叫道:“六郎……”
隻可惜,楊六郎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太君一路奔波,定然勞累非常,孩兒馬上令人準備,讓太君……”
“六郎!”自己的孩子,佘太君怎會不了解?他是不想讓自己開口求情。佘太君怒視著楊六郎,說道:“六郎,我不與你拐彎抹角,我隻問你,宗保所犯何罪?竟然你轅門問斬?”
楊六郎攙扶著佘太君,暗中觀察著佘太君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說道:“這逆子無視軍紀,陣前娶妻,軍法難容。”
“宗保還是個孩子,便是有些錯誤,說與他,讓他改正便是了,六哥,妾身求你了,放過我們的孩子吧……”柴郡主在一旁苦苦哀求。“你當真這麼狠心?狠心殺了我們唯一的骨肉?”
“陣前無父子,也無孩子,有的隻是服從軍令的士兵!”楊六郎麵無表情地說道。
“宗保是我們楊家最後的血脈,老身絕不會讓你動他半分!”佘太君怒極,“來人,放了宗保……”
“慢!”楊六郎大聲阻止,緩緩跪在了佘太君的麵前,“恕孩兒難以從命!”
“六郎……”佘太君用力點著龍頭拐杖,“你要違抗為娘的話?”
“恕孩兒不孝!”楊六郎語氣堅定,“軍令如山,豈容更改。”
“六哥,法不外乎人情……”柴郡主臉上早已布滿了淚水,精神處於崩潰的邊緣。“六哥,你難道絲毫不顧及我們數十年來的夫妻感情嗎?宗保是我們楊家的希望呀!”
“身為元帥,出爾反爾日後如何統領三軍?宗保身為我的兒子,知法犯法,更該罪加一等!”
“六爺,當真沒有半分轉還的餘地嗎?”楊排風扶住身子略有些顫抖的佘太君,看向楊六郎,問道。
“六郎,為娘的求你了……”佘太君放軟了語氣,也苦苦哀求。
“孩兒不孝,讓母親傷心了!”楊六郎伏首叩頭。
“你……”佘太君被擊得一連倒退好幾步。
“六哥,你當真這般無情?”楊八妹扶住自己的母親,忍不住質問自己的六哥。
楊六郎還未開口,就在這時,傳來了一聲通報。
“八賢王到……”
“楊延昭恭迎八賢王,”楊六郎起身迎了上去。
“八賢王,”佘太君朝著八賢王微微點頭欠身,算是行禮。
“恭迎八賢王。”帳內,除了沈夢蘿與趙一凡外,都跪了下來。
“如若王爺也是要替逆子求情的話,大可不必開口。”未等八賢王說話,楊六郎便把話堵死。
誰想,八賢王卻隻是淡然一笑,高舉手中的聖旨,“楊延昭接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這一次,便是連趙一凡也不得不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楊宗保雖違犯軍紀,陣前娶妻,但朕念其年少無知,且又取得降龍木,將功折罪,功過相抵,特赦其無罪。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佘太君等眾人皆麵露喜色。
“元帥,接旨吧!”八賢王笑著說道。
“請恕臣不能接旨!”楊六郎公然抗旨。
“什麼?”楊六郎的話令所有人臉上都變得顏色,隻是不知為何,沈夢蘿眼中卻露出了了然之色。
“你膽敢抗旨不成?”八賢王的臉色也是十分難看,須知,這道聖旨是他費了好大的功夫,千方百計才從皇上那裏求來的。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赦。”楊六郎堅定地說道,“請八賢王收回聖旨。”
“你……”八賢王氣得臉色鐵青,這人真是不識好歹,自己求得聖旨,給了他台階,竟然還不順勢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