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清涼
有時會莫名的心痛，就像是一夢醒來時，抹著眼角的淚水，不知自己為何流淚一樣。
為什麼會這樣，明明一直一個人。
望著灰蒙蒙的天空，遠處雲霧裏起伏的山巒，還有一望無垠綠，頓時感覺天地充滿了。
它們像是在膨脹，擠壓，向我襲來，直到把我壓癟，粉身碎骨。
——那是孤獨吧。
我已經說不清它是什麼時候陪伴在我身側的了。是我剛上小學時就獨自一人在上學路時，還是初中時自己一人單車騎過的夜晚，或是高中時的每個日夜……
我記得有耳畔有過歡聲笑語，有過一個個安然而來的美夢，有過真誠以待的微笑。現在回想起來，仿佛皆空，就像是如今全是旱地的家鄉，我幾乎回想不起來它們在暑日的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模樣了。
我似乎有過朋友吧。
在家庭的影響下，我對朋友這個奇特的稱呼很艱難才能說出口。
印象下，每當我對著別人說“這是我朋友”時心髒就會突然一顫，但很幸運，這種時候少的可憐。反而我說出“這是我同學”時，很多時候心裏平靜了，有時候會泛起一絲內疚，尤其是當別人介紹我說“這是我朋友”。
我或許不懂什麼是真正的朋友。
小到說的每一句話都小心翼翼，我像個在人流中摸索前進的乞行者，麵對每一個麵孔都抬著眼慎重觀察，像渴求一分施舍般渴望著一個善意。然後每次麵對那個人就先熱切的露出笑臉，真誠的伸出手，渴望他的一次又一次打賞。
然而到了最後，施舍者厭倦了，當他給予了一個厭惡的嘴臉或是無視而過，我終於自覺了。
當我這個乞行者一次又一次麵壁後，終於縮在了一個角落，腳跟前放著一個破碗，從剛開始盯著來往行人的麵孔變得隻盯著地上的空碗。
終於，那偶爾心裏的一種疼痛感會使我學會放棄，放棄一些人，一些關係，即使偶爾回想起來會覺得心痛或是愧疚。
以後的夜晚，每一縷無阻清風撫過，那種透過肌膚的涼意讓心髒都舒爽了幾分，整個世界都清明的很好看了……
2017.6.9
文/秋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