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玄徽閉體性燕春來(2 / 3)

聖母皇太後召見內閣大臣,要時刻注意某些大臣借太皇太後的喪事興風作浪,同時對部分官職進行細微調動。狡猾的敵人又利用皇帝對太皇太後的特殊感情,大肆鼓動支持他的超越常規的禮儀,使皇太後既要穩定皇帝的情緒,又要撫平朝中元老的猛烈抨擊,更要頂住反太皇太後的大臣的陰謀。

“聖母皇太後還是挫敗他們立探花為禦書媛的陰謀企圖,說服內閣大臣,最後以狀元與探花之差別堵住悠悠之口,終於在皇帝親政之前為他君臨天下插入了自己的人!”

令國皇昭儀轉了一圈,溫柔慈愛地托起沈清妍凝脂剔透的手,眼睛無限深邃,鄭重地握緊她的手,聲音不大—

“我希望你和你將來的夫君,共同忠心的輔佐皇帝,永不離棄背叛!”

“你能答應我嗎?”畢竟在這條路上已經失去、犧牲了太多。

沈清妍微微側過頭,淡然一笑:“我一無才二無德,你如何相信我?”

“再說了,我生性自由灑脫,不喜官場勾心與束縛,怕不能受你所托了!”

雙手卻並沒有從中抽離出來。

令國皇昭儀笑意更大,讚賞道:“想我烏雅景環已經狡猾難猜了,沒想到……”

沈清妍—她更加喜歡,也更加堅信了!

“我會把你想要的都給你的,”撫摸了一把沈清妍的頭發,喃喃自語地,“不遠了,不遠了,不遠了……”

氣息最後低成一聲輕輕長綿歎息,鼻尖似有永隔陰陽的暗音!

棄檀粉,拋用鉛狀,鬢髻難點,總不負風流。

感慨了一下令國皇昭儀的成熟之美,沈清妍趁機問道:“你知道固倫英親王的事嗎?”

“先帝二皇子?!”她怎麼知道他的事情!

沈清妍看出了她心中的驚疑,淡淡道:“我想知道。”

“我虛長你幾歲,還是聽我的勸吧,別接近英親王,他……”

“我隻是想知道來龍去脈,他的病我沒把握,但我必須盡力而為。”

在令國皇昭儀急著勸說的前一秒,沈清妍說道:“正好像你忠心為主,我也有我的執念。”

“清妍,當年的事我並不知道多少,但皇宮裏談他色變,”令國皇昭儀語氣漸硬漸重,“他是這裏的禁忌。”

一個溫潤卻也衰敗的青年,如何竟成了宮廷的禁忌與厄運?

無論他的眼睛多麼迷蒙深沉,無論他的容顏多麼雅致俊逸,無論他的氣息多麼溫軟靜謐,她發現了他,認識了他,這就足夠了。

牢房頂上飄零落下一根稻草,纖細地掛在沈清妍發跡。

令國皇昭儀順手拈掉,猶疑地:“也許,也許你可以問問內閣承政、禮部侍郎賀錦奚!”

幾日後,內閣十五位大臣聯名明發上諭(內閣兩大發布諭旨形式,與寄發相反,明發是麵向全國公布),正式批準門下省提訊前禦書媛、令國皇昭儀烏雅景環的奏折;監刑內侍府通過內閣也公開奏表,經皇帝禦批,監刑內侍府已將相關證據與人犯轉交門下省,烏雅景環被押入刑部大牢,等待審訊與判決。

朝中大臣,目光都紛紛彙聚在門下省刑部與檢部。然而隨著門下省刑部獲得的證據證人越來越多,出入檢部大堂的大臣也愈發頻繁,很多地方高官也漸漸進入門下省刑部與檢部的視線,烏雅景環的案子似乎越扯越大。

乾清宮聖旨再出:令內閣資政和碩章親王、內閣資政禦書媛平原郡主總理門下省案件。

由於聖旨直接頒發而未經過內閣,加上此次總理案件大臣已經是皇帝寵臣,不少人難免忐忑不安、惶惶不可終日,也有一些議閣評議政、中書省官員上書皇帝,避免大興冤獄,敬成帝當時朱筆一橫:冤獄與否,眾卿宜等憲司(指門下省)裁決!

簡而言之,大家各自安分守己,良心配合即可。

傍晚時分,西霞染透了整片天空,蔚藍得博大寬廣。

議閣提調副評議政(議閣副長官,相當於副議長)梅殷府上,梅殷正在和兒女們調笑孫兒,管家來報:戶部尚書左謙永、大理寺卿馬仲明求見。

梅殷的夫人可不是普通人,跟丈夫嘀咕:我們與他們並無任何交集,怎麼會突然上門?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來到大廳時,梅殷客客氣氣地先抱拳:“有失遠迎,兩位大人請坐吧!”

吩咐管家上茶。

左謙永和馬仲明也樂嗬嗬地回禮,一副彼此之間熟得已是一家人了!

“兩位大人到敝府有何事情?”

梅殷見兩人私下不知交換了多少眼神,一時心中明白幾分。

“大人,如今令國皇昭儀案發,牽扯不少大臣高官,我們也是極為擔心會大獄興起。再過幾日就得召見南趾國使,可國書尚未譯好,再加上皇上萬壽將至,實不宜製造血案啊!”

梅殷淡淡道:“兩位也太過操慮了,這事皇上早有吩咐,靜待門下。況且我身為議閣官員,也不能太過幹涉門下省,更何況錦衣衛一直隻受內禁省(宗人府下屬機構,掌皇宮禁衛,並隨侍保衛皇室的安全,保護必要的檔案文書與國寶,參與宮廷的案件及必要的治安管理。)與門下省的統調,我們也是有心無力啊!”

左謙永與馬仲明沒想到他竟然一下子把提調評議政和另一位提調副評議政也拉了進來(議閣官員包括提調評議政,提調副評議政,評議政,秘書令,議閣下屬機構),臉上不覺訕訕無光,醞釀已久的話也說不出來。

來意已經近乎被拒,左馬兩人灰溜溜地出門去了。

“事關臨頭,他倒縮頭縮尾,明擺著是想劃清界線,拉不了他,他寶貝兒子我們還是可以拉得的!”

馬仲明一愣,湊上來問:“你有什麼辦法?”

“固倫承親王(敬成帝叔父西林瑄)說過,他長子無能,二子很得家人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