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卻隻是淡淡地看了蘇陵一眼,便不再與他爭辯,反倒繞到青染跟前,似笑非笑地對著她道:“你就是陵兒的那個貼身侍女吧。我老太婆活了這麼些年,像你這樣的女子我見得多了。你父母都沒教過你禮義廉恥嗎?還是他們隻教了你怎麼勾引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我們陵兒可不是一般的公子哥兒,即使你想攀,也要問問我同不同意!我老婆子怎麼說也是這裏的長輩,隻要有我在一天,你都別想嫁給陵兒。”
蘇陵的臉色鐵青,剛想說什麼,青染本已在崩潰邊緣的忍耐極限卻搶先一步爆發了出來,上前一步便吼道:“我說你有病啊!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嫁給蘇陵了?我就是給他當個貼身丫鬟,做點好吃的,照顧他衣食住行,我又不是殺人放火奸淫擄掠!退一萬步講好了,就算我對他有意思。但是現在我又不是他媳婦,你又不是他媽,你憑什麼管我!”
老夫人氣得話都說不出了,顫抖著手指著青染道:“你……你……”轉向蘇陵:“這就是你看中的人?!”
蘇陵臉上也有點難看。雖然老夫人說話過分了些,但她到底是長輩,權衡了下,他還是扯了扯青染的衣袖,低聲道:“姑母怎麼說也是長輩,快點道歉。”
蘇陵此舉本是想幫青染緩和氣氛,誰知正在氣頭上的青染一聽更是怒火中燒,早上起床時那一絲異樣的情愫也瞬間灰飛煙滅,她將自己所有的不滿歇斯底裏地吼了出來:“她是你姑母,又不是我姑母,我憑什麼給她道歉。我向來欣賞男子孝順,但不是愚孝!你讓我道歉,就是你認同她所說的。我霍青染喜歡你是死皮賴臉,是死纏爛打,但不代表我沒自尊沒原則。侮辱我我忍了,但她不能侮辱我父母!你們萬仞山莊如此高貴,小女子實在攀附不起,前段時間,權當小女子打擾了。從今往後,我們再無任何瓜葛。”
說著,頭也不回邁出了門口,元策急急地去攔,竟硬是沒攔下。
青染氣衝衝地跑出了山莊後才想起自己連銀子都沒有帶,但就這麼回去了又太丟麵子了。思來想去隻有回雲裳坊一條路了。
雖然還在賭約期間,但是以她對風玄夜的了解,他一定不會忍心看她在山莊受這種欺負的,沒準兒,還能把那個賭約取消了。
隻是一想到那沒完沒了的練舞生涯,青染就一陣肉疼。不過肉體受折磨怎麼都好過精神摧殘,比起萬仞山莊那個倚老賣老的老太太,還有那個是非不分的蘇陵,風玄夜真是好太多太多了!
憑著模糊的記憶,青染獨自在街頭尋找著去往雲裳坊的路。突然,不遠處圍著一大群人,不時還傳來陣陣喧嘩聲,青染頓時來了興趣,便隨了人流去看熱鬧。
原來,這日是清風閣新的首席歌姬花拂影首次獻藝的日子。
身旁的兩個公子哥兒興致盎然地聊著有關花拂影的傳聞軼事,青染也耐不住好奇心忍不住伸長耳朵去偷聽一番。
隻聽一個道:“這清風閣為歌姬單獨安排獻藝表演還是頭一次呢,這花拂影真有傳聞說的這麼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