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陵離開之後,青染在他房中仔細地打量起房間的擺設。這房間空空蕩蕩,一目了然,倒是和蘇陵那幹淨利落的性格極相襯。目光掃過紫檀木書架,越過漆木書案,淺淺一轉,又回到了自己身下的床榻。
這床榻並不像她在雲裳坊的那麼華麗奢靡,鏤空雕刻的床架和素白色的紗幔相得益彰,倒顯得別樣的雅致脫俗。
視線掠過茶色的剃花瓷枕,青染頓時被它的精致紋理吸引了。她小心翼翼地將它抬起放在手中端詳了一陣,正想放回去時,卻突然發現一個白色的信封靜靜躺在那兒,想是原本就壓在瓷枕底下的。
深受現代教育的青染當然知道不能隨便偷看別人的隱私,但看著信封上的字跡,她竟覺得異常的熟悉,見四下無人,便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偌大的信紙中,隻寥寥寫著一行字。
那字體看起來婉約娟秀,行筆卻似乎有些生澀,她認得,那是這個時空的字。風玄夜曾教了她數日,可她硬是沒學會幾個字。久久打量著信上的字,她心底竟鬼使神差冒出一句詩來。
青染被那詩句的內容驚了一跳,使勁地搖搖頭,想將這詩句忘掉。
忽得從門外走進一人,正是先前名喚元策的青衣少年。他左右環顧了一下,確定沒人這才急急地向青染而來。
“阿青,你沒事吧?”不等青染反應,他便很自然地拉過她的手,上下打量著,折騰了一會兒才停下,歎氣道,“我已經聽說你的狀況了,莊主一定是太著急了,才會對你……他心中其實是非常在意你的。”
青染長睫微顫,眼中有淡淡的熒光流轉:“你說,他在意我?”
元策鄭重其事地重重點了頭:“上次,你負氣離開,可把莊主急壞了,出動了莊中大半的人馬來尋你呢。”
“負氣離開?”青染慢慢凝起眸子,秀眉深鎖,為什麼這些都沒有人同她說過?她抬眸看向元策,“他說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隻是他的隨身侍女。”
元策愕然,雖然、雖然青染名分上隻是個隨身侍女,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莊主對她是特殊的,莊中上下也儼然是將她當做莊主夫人來對待的。
“那依你所知,我與蘇陵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這……”元策遲疑著,不知該如何歸結青染與蘇陵的關係。
青染看著元策的反應,便知道,自己與蘇陵的關係定不是三言兩語那麼簡單,更不可能像蘇陵所說毫無關係。既然蘇陵和風玄夜都不肯告訴她實話,從元策入手,也不失為一個好的突破口。
打定主意後,青染便盈盈蕩出一個笑意,似是不介意的道:“我如今什麼都記不得了,你可否以前發生的事講與我聽?”
元策自是一萬個願意,歡喜地將他所知,全娓娓向青染道來。
從廚房的初識印象,到後來青染對蘇陵的瘋狂追求,再到青染的負氣出走。事無巨細全一股腦兒將與青染聽。
元策講得眉飛色舞,青染卻聽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