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說:“她在他的麵前變得很低,低入塵埃。”
我說“我在她的麵前變得很低,低入塵埃。”
這句話用在眼前真的是再貼切不過了,打萱萱一進入王府,見到蓮花的第一麵開始,萱萱就知道,未來在王府的日子恐怕要不好混了,眼前的這個女人,你也不能用醜陋來形容她,隻不過是她該高的地方不高,該矮的地方不矮,該胖的地方不胖,該瘦的地方又不瘦,應該白的地方,黑得像鍋底,本應該長在身上的東西,偏偏長在臉上,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她還偏偏是自己的室友,汗,萱萱看著從進房間開始就在試圖不斷接近她的那張臉,深深的吸了口氣,老天爺將她生成這副模樣,不光是對男人的一種考驗,對她同樣是。
“你叫什麼名字?”她說。
“萱萱。”萱萱又往後挪了幾步。
“很好,你今天第一天來,我說的話你要聽清了,這裏是皖洗院,我是這裏的主事一蓮花,你每天的工作就是洗衣服,從現在開始,看到門口的那些衣服沒有,馬上去洗,沒有洗好,今天的午飯你就別吃了。”
有沒有搞錯啊,這種劇情在電視上都已經快要被淘汰了,現在竟然還落在她的身上,拿個雞毛當令箭的家夥,不就是比自己早來幾天嗎,還會壓榨人了。
萱萱看著遠去的那個矮冬瓜似的身影扮了個鬼臉,沒辦法啊,形式比人強啊,誰讓自己同情心又泛濫了呢,不過回想剛剛離開時,王躍居呆呆的臉和小朵流淚的眼睛,她又覺得這一切做的很值,原本自己不是也沒有地方可去的嗎,先在這裏躲躲,等過了這陣風聲,自己再找個機會出去不就行了。
那一紙賣身契會對自己造成困擾嗎,切,隻不過是按了個手印而已,這世上手印差不多的人多了去了,到時候我就不承認那個手印是我安的,你還有什麼方法辨別嗎,這裏又沒有可以辨別的儀器,話說回來,就是那個手印確實是我安的那又怎麼樣,父親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倫為人家的婢女嗎,雖然也許自己的逃婚會讓他氣個半死,可是我是他親生閨女,血液關係那不是做假的,花倆錢就能解決的事而已。
太陽就在那個高高的柳樹上掛著,他把他的熱情全部奉獻給了大地,接受這種熱情的人都被感染了,激動的全身冒汗,萱萱坐在井台上,都快激動的暈過去了,身上的汗已經濕透了她的衣服,她不斷的用水往身上憚,這個鬼地方,連個遮光的地都沒有,自己隻能在大毒太陽底下勞作,陽光施虐她的身體,她就施虐這些衣服。
該死的蓮花,該死的名字,這麼熱的天氣還讓不讓人活了,光是坐在那裏都全身是汗了,更別提還要洗衣服了,自己這小體格恐怕用不著等到吃午飯,就得中暑報銷了。
院裏一個人都沒有,哪怕連小鳥這個時候都找個涼快的地方睡覺去了,圍繞在她周圍的花啊,草的,大概都將自己的全部精神都收斂到地下去了,所以看起來也是蔫蔫的,這讓萱萱的心情更是出奇的差,若是有人陪著她一起受罪,那又另當別論,可是事實上,現在這整個王府好像就自己一個人在工作啊,剛剛有幾個送衣服過來的丫鬟還對自己透露了個消息,說蓮花最看不上的就是自己這一類人,長的嬌媚,年輕可愛的,本來府中有三個人負責洗衣服的,可是自打蓮花看到她的那眼開始,就把另外兩個人給調走了,如今需要三個人做的工作量全給了她一人了,就是從早上洗到晚上都未必能洗得完呢,吃飯的時間,那更是想都不要去想了,沒完成工作就吃空氣吧。
萱萱當時的心都要被氣炸了,難道自己的長相還得罪她了不曾,你自己長成那副模樣,幹嗎怪到我的身上呢,本來還打算三百六十行,每一行都嚐試著做做呢,現在看來有點不切實際,眼前這個關卡自己都要過不去了,還提什麼以後啊,丫鬟這個職業還真不好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