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茉莉的房間出來的萱萱,路過花園的時候站了很長時間,日正當中,花園裏寂靜無聲,拂過臉頰的風輕柔的掃去萱萱曾經寂寞的痕跡。
在這裏,鮮花和野草吸收著同樣的陽光和雨水,生長得同樣的繁榮,遠遠看去,有時候都分不清那枝是花,那枝是草。
花如何,草又如何,隻要活得快樂,做棵小草,甚至隻是毫不起眼的泥土,感覺應該也是很不錯的。
花園的月亮門下,三王爺上官景月在那裏已經站了很久了,從書房出來想要去看下茉莉的,卻在花園裏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人,這種感覺發自內心,尤其是那女子的一雙眼睛,水潤清澈,就像透明的湖水,一眼就能看到底。心裏有些納悶,憑自己的記憶能力,見過一麵的人,沒有能忘得掉的,可是眼前的這個如水的女子,怎麼想,也想不起來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這麼美麗的一雙眼睛,自己沒有理由會遺忘才對。
修長的身形,在陽光的照射下,透露著幾分寂寞的味道,神情淡雅得就像個畫中走出的女子,上官景月緊緊皺著的眉毛,慢慢的舒緩了,有什麼事情可以比看畫更讓他放鬆心情的呢,上好的一副水墨畫,隻有神仙的畫筆才描繪得出來吧。
默默的走在回王府的路上,萱萱自己也說不清心裏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有絲驚喜,有絲迷茫,有絲無措,有絲遺憾。
聽茉莉說,她穿越過來已經有五年了,也曾經試著溝通兩個世界之間的聯係,可是每次嚐試都是以失敗告終,直到三年前,她成為三王爺的正福晉的時候,這種嚐試才告一段落,這些無疑是給萱萱敲響了警鍾,看來想穿越回去,已經無法實現了,那自身又該怎樣的融入這個社會呢。
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像在推著萱萱向前行走一樣,萱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並沒有刻意的避開如水的人流,現在對於她來說,到什麼地方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該怎麼樣繼續生存下去。沒有一技之長,沒有賴以生存的銀子,難道說自己真的要一輩子留在上官無極的身邊,等著他冊封自己為四福晉,或者說,回家等著父親再為自己另擇一門親事,糊裏糊塗的過完這一生嗎。
小說中的人物,她們的命運由自己來掌握,可是當萱萱自己麵臨這種抉擇的時候,又是誰在掌握她的命運呢。
想著,怨著,不知不覺間,萱萱跟著人群就走到了一個小山腳下,山並不高,樹木也說不上茂盛,不過卻別有一番清幽的意境,這在喧囂的京城裏,還真的是個異數。
山腰上建了一座寺廟,所有的人都在爭先恐後的往那座寺廟衝,就算萱萱現在想離開,也無法走出去了,隻得無奈的隨著洶湧的人流向山上移動。
四處觀望的萱萱突然發現了個奇怪的現象,怎麼在這個小得可以稱之為精致的寺廟裏會有穿紅衣的喇嘛出現呢,這可絕對是個異數,因為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紅衣喇嘛都不應該在這個地方出現。
寺廟雖然清幽,卻位於鬧市,多少會沾染上俗人的氣息,皇上斷不會將它列為皇家寺廟,再說,就是退一萬步,也不應該用這麼小的寺廟,而辱沒了泱泱大國的國體。
那麼,這些個喇嘛的到來就有說道了。萱萱又側頭看了下周圍的人群,心裏想:莫非,他們是因為這些喇嘛才到這個寺廟來的麼?
紅衣喇嘛大約有二十幾個,分布在寺廟的周圍,狀似悠閑的和路過的百姓講解著佛經,其實他們每一個人的眼睛都在緊緊的盯著一個方向,就是通往寺廟後山的小路,更有幾個喇嘛幹脆就站在了那個小路上,阻止百姓接近的意圖昭然若揭。他們兩邊的太陽穴都高高的鼓起。萱萱曾經在小說裏看到過關於這類人的介紹,那是內外兼修的人所具備的,通常都是內力很雄厚的人才能夠達到的,這讓萱萱很是吃驚,一個偏遠的小寺廟,到底有什麼會吸引如此多的高手呢?
在萱萱的觀察之中,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了她的視線,雖然這個人改變了容貌,可是萱萱還是認得他,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史明姬,也就是萱萱認識的那個史可郎是也。
今天的史明姬又換上了第一次和萱萱相識時的那個醜陋的麵貌,因為長相太過怪異,周圍的人好像都很怕他,遠遠的躲著他,所以在他的周圍就形成了一個寬約兩米的真空地帶,這也是為什麼萱萱會這麼輕易的看見他的原因,出眾的人到哪裏都是如此出眾,先不管他是用什麼方法,單談他敢用這樣一副尊容出現在世人麵前,這個心就大的很啊,萱萱可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雖然她也知道,自己並不是美女那個級別的,可是變成個醜女那也是萬萬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