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拿著桌上的一個水墨擦口的杯子,像是入迷了似的,嘴裏淡淡的沒有一絲滋味的說道:“十三娘,有日子沒見了,怎麼幹起這個勾當來了。”
十三娘的身子一震,就知道自己做的事不會逃過了他的法眼去,卻沒有想到事隔那麼多年,他竟然還會記得自己的模樣。
“二當家的,怎麼會到這個地方來。江湖傳聞,二當家的此時不是應該在孝寧嗎,聽說一夜之間,孝寧的花家就被滅門了,好像是二當家的手筆呢。”
十三娘慢慢的坐直了身子,將史明姬的身體推到了一旁,心裏雖然很是緊張,可是在自己手下人的麵前,卻又不能太輸了自己的氣勢,所以她坐的姿勢雖然是很自然的,有心人卻能發現她的身體還在輕微的顫抖著。
“哦,傳聞倒是蠻快的嗎。”
二當家的把杯子在自己的手裏緩緩的轉著圈子,然後,就看到一絲粉碎的細末從他的手心慢慢的落在了地上,杯子在逐漸的變小,細末卻越來越多,有的隨著他的動作飄過了花架,飄飄忽忽的就到了十三娘的麵前,十三娘的臉更沉了,幾年不見,他的武功已經精進到如此地步了,那麼堅硬的水墨瓷,在他的手裏像沙子一樣的被研磨下來,那麼輕的沙子可以不借助外力,單憑他動作的力量就飄到了她的麵前,他的武功修為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想當年自己在他的手下隻勉強走了兩招,現在,恐怕連半招都不成了。
“二當家的,有什麼事要吩咐十三娘嗎。”心先怯了幾分,再看到他有些恐怖的修為,連最後一絲硬充都飛了個無影無蹤。
“隻是受人之托來辦個事。”茶杯消失在二當家的手裏,地上多了一層白白的細沙。
十三娘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明姬,後者正全神貫注的聽著他們之間的談話。
十三娘定了定神,心裏卻有些七上八下起來,如果二當家的要的是麵前的這個人,那麼自己就是霍出這條命不要,也不能給他啊,可是就算自己的命霍出去了,就能保住手裏的這個男人嗎?
彌勒佛又走了回來,身後跟著一群鶯鶯燕燕,人還沒有到,脂粉的香氣已經撲鼻而來,大胡子和旁邊的男人們急急的伸出了魔爪,把自己中意的那個拉到自己的懷裏,上下其手,接著一群丫鬟打扮的人小心翼翼的端著菜放到了桌上,幾壇上好的酒也被安放在花架下麵。
“二哥,先吃點東西是正經,吃完再說。”大胡子在懷裏的女子臉上胡亂的親吻著,含含糊糊的對身旁的二當家的說。
在坐的男人都抱著個女子在逍遙快活,隻有那個二當家的卻連神色都沒有動一下,也有個女子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想要靠前,卻被他一個眼神丟過去,就凍在了當場。
聽完大胡子的話,二當家的也不回答,隻是悠閑的端起丫鬟倒的酒杯,慢慢的品著,連菜都省下了,臉上從始至終都是那種淡淡的木然,可是看在十三娘的眼裏卻平添了那麼一絲蕭殺之氣。二當家的不說,十三娘也不敢動,維持著僵硬的姿勢拘謹的看著他喝酒的動作,史明姬也在注意那個男人的動作,他不懂武功,所以當看到二當家的緊緊用一雙肉掌就將個瓷杯給磨成粉碎,感覺相當的震撼,又聽到他是為了某件事而來,正巧十三娘在這時回頭看了他一眼,這讓他心裏冒出個奇怪的想法,莫非眼前這個二當家的是為了自己而來的嗎?
事情是在大胡子將最後一口酒喝下去之後,解開了答案,二當家的還是沒有說話,連眼睛好像都閉上了似的,隻有大胡子,手中抱著個大酒壇子晃晃悠悠的來到十三娘的麵前。
“喂,十三娘,我用手裏這壇酒跟你換幾個人怎麼樣。”
“換人。”十三娘轉頭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二當家的,見他還是一副淡淡的嘴臉,沒有任何不爽的意思,她這才衝著大胡子膩笑著問道。
“用我家的酒來換我家的人,這買賣您倒是不吃虧啊。”
“哈哈,我們莫入穀什麼時候做過虧本的買賣了。少說廢話,我這是看在同是道上的,給你幾分麵子……”說到這裏,他剛剛微醺的酒態一晃而逝,重新出現在十三娘麵前的他竟然顯得邪惡而陰狠。
“我……要是不答應呢,三當家的打算怎麼做。”十三娘試探著問出了口。
“哈哈,真是說笑了。”三當家的回頭衝著吊兒郎當的坐在花架下的眾兄弟大聲說道:“兄弟們,娘們不答應啊,怎麼辦哪。”
伴隨著他的聲音,玫瑰花架下的桌子轟然倒塌,那群剛才還頻頻在女人身上發泄的男人們卻好像得到了什麼寶貝一樣,呼哨著就竄了起來,一個個奔出了花架,在東暖閣裏四處的發泄著,當時就嚇得有些正經來吃酒的人家,忙如慌狗似的逃了出去。